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与之前任何一个“丈夫”伪装出来的温柔、礼貌、独占……都不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他双目凝视着雪娩,视线却又忍不住投向门外的秋千上。
灰雾之中的秋千轻轻摇曳,那上面被摆成坐姿的血肉形成一个人的形状。
令他血脉贲张。
雪娩慢条斯理地放下手臂,走到躺在地上的尸体旁边,他的动作轻柔地不可思议,蹲下身时,他看了那尸体一眼,伸出白皙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尸体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
他看到了那伤口下属于人类的内脏。
“我只是出去散了散步,你在生气我没有陪你修屋顶吗?”
“丈夫”喘着粗气,雪娩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他的视野中,那发尾下白皙的肌肤如此晃眼,好像一捏就会断掉。
“屋外是谁?”
“谁知道呢……老公?”
雪娩抬起眼,他的眼眸如同一面镜子,清澈地倒映出一切,包括他的丈夫。
他美丽,温顺,作态像个贤惠的妻子,只是,那一声轻柔的反问,却让眼前的男人僵住了。
眼前的男人弓着腰,朝雪娩做出将要扑食的动作,然而雪娩轻轻用手触摸他的胸膛,对他说,“我出去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话音刚落,冰冷的东西溅到了雪娩的下巴上,雪娩忽然露出笑来,看着面前的躯体朝着自己倒塌,他指尖按住的地方已经破开了一个洞。
秋千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走入了房间。
当上一位丈夫倒下,就该轮到了他。
雪娩看着那张已经被皮肤和毛发覆盖的脸,笑着说,“老公,原来是你,刚才我竟然没有认出来。”
“是我。”
不过半秒迟疑,对方很快就认下了这个身份。
屋子里的尸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丈夫这个角色属于他独占。
他移开那具几乎将雪娩盖住的尸体,双膝跪地,膝行到雪娩身边,伸手去握住雪娩的两只手,将雪娩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
雪娩竟然真的捧住了他的脸。
他欢欣、雀跃。
他用纸巾擦拭着雪娩身上的血污,看着那张雪白的脸逐渐显露出全貌,而雪娩注视着他。
真开心。
终于也轮到他了。
只是被雪娩触碰,就能感受到快乐,只是被雪娩注视,就能感受到愉悦。
只是这样被雪娩触摸着,他就感受到希望。
就连饥饿也逐渐消失。
好棒。
这样想着,他靠近雪娩,想要亲吻雪娩的双唇。
雪娩忽的笑了一下,略微侧过脸,避开了这个吻。
那脸上还尤带笑意。
“抱歉,老公。”
“我不是很想被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