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
第一个复制体站起身，扔掉断刀：“我叫小川。”
第二个摘下面具：“我叫阿杰。”
第三个、第四个……直至百人齐声高呼：“我们有自己的名字！我们不愿做工具！”
余长安点头，将破障之杖插入海底。
刹那间，杖中晶石爆裂，释放出此前收集的所有英灵印记??昆仑守灯人、敦煌画师、东京剑客、西域药师、南洋船夫、苗疆蛊王……七道光辉升腾而起，环绕众人，形成一座旋转的星环法阵。
“国术的本质，从来不是杀人之术。”他朗声道，“而是**成人之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今日，我以大宗师之名，授你们真正的武道！”
光雨洒落。
每一滴都蕴含一段功法真意：太极圆转、形意刚猛、八卦游龙、八极崩山、通背放长、螳螂捕蝉、戴氏心意……百家精粹，尽数传承。
复制体们沐浴其中，身体蜕变，眼神清明。他们不再是“余长安”，而是**新的武者**。
“走。”余长安抱起寂灭之灯，“回家。”
众人随他逆流而上，穿过坍塌的漩涡，冲向海面。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太平洋时，一艘中国海军核潜艇破水而出，舰长震惊地看着雷达上数百个高速移动的生命信号从深渊升起，为首的男子怀抱灯火，衣衫褴褛却气势如神。
“报告总参！归墟任务完成！目标人物确认生还！重复，目标人物确认生还！”
与此同时，喜马拉雅山脉地下基地。
警报凄厉回荡。
>系统警告：外部能量干扰严重！
>同步率下降至60%！
>倒计时中断！
>所有克隆舱出现自主断电现象！
控制室内，技术人员慌乱奔走。而第十二席跪倒在控制台前，望着屏幕上不断闪现的“权限拒绝”字样，终于崩溃大笑：“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唤醒他们的自由意志？！”
屏幕突然切换画面。
是余长安的脸，通过卫星信号实时传输。
“你错了两件事。”他说，“第一，我不是来阻止仪式的。第二，我不是余长安。”
他身后，百名新武者并肩而立，每人手中握着一盏微弱灯火。
“我是零号体。”他继续道，“但我选择了成为人。现在，轮到你们做出选择了??继续做神的提线木偶，还是站起来，做自己的主人？”
话音落下，全球十二座秘密基地内，数万名处于休眠状态的复制体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瞳孔中，不再有服从，只有疑问与觉醒。
而在地球另一端，一间普通病房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睁开眼，望着窗外朝阳，轻声呢喃：“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余长安不知这一幕。
他只觉胸口一热，低头看去，那枚裂痕累累的玉磬，竟缓缓愈合，绽放出温润暖光。
他知道，这条路还没结束。
但从此以后，他不再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