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峋张嘴吃了,遂看她自己也叉了一块儿,不多时打算喂他第二块。
骆峋顿了顿,从她手中拿过银叉。
槛儿还当他要自己吃,也没多想。
哪知她刚咽下嘴里的东西,太子爷就叉了糕点喂过来,神色一贯的古井无波。
槛儿对上他的眼神,脸本能地热了热,而后扶扶鬓角低头张嘴吃了。
两人就这般挨在一处食了几小块糕点,又各自漱了口喝了小半盏茶。
约莫两刻钟后,马车驶出了西安门。
等穿过内城的西安门大街到西四牌楼,就算是真正到了市井繁华街区。
槛儿没有撩开帘子看。
但她能听到街边老汉叫卖馄饨、热汤面,能听到娘子将案板剁得啪啪响,高喊酱肘子、拌鸡拌鸭拌猪耳朵。
另有挑着担,沿街叫卖寒瓜汁,酸梅汤的,有贩卖头油、胭脂水粉的。
晚风裹挟着食物香、花粉香以及百姓们的交谈声,孩童的笑闹声,顺着微微晃动的车窗帘子缝隙挤进来。
槛儿的心怦怦直跳。
没多会儿,马车停在津馔楼门前。
等太子先行下了车。
银竹方上车替槛儿戴上帷帽,这帷帽自然不尽是用来遮蔽面容的。
本朝没有成了婚的大家妇人或是千金小姐,不能在外抛头露面的规定。
戴帷帽与其说用来遮面,不如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装扮流行。
槛儿的这顶帷帽是以青竹丝织成的镂空帽胎,边缘处用银丝收边。
帽前有精致刺绣,帽顶两串珍珠璎珞,淡青色的轻纱刚好垂落至下巴处。
骆峋负手立在楼门前。
不经意间回首,正见槛儿从车上下来。
风撩起帷帽上的轻纱,那张雍容娇艳的芙蓉面一闪而过,再待罗纱垂下,隐绰之间犹可窥见其瑰丽之姿。
比之平日更添朦胧之美。
骆峋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词。
腻粉琼妆透碧纱,雪休夸。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骆峋不显地蹙了蹙眉。
正暗恼自己如何能这般孟浪,就听槛儿柔声唤他道:“六爷,等等妾身。”
骆六爷:“……”
。
京城里属教坊司管辖范畴内的酒楼一共有六家,每家的特色菜、美酒以及歌舞戏曲等都别具一格。
遇上番邦使臣来京,或是官员之间宴请、富商巨贾、文人名士聚会什么的。
必定少不了去这几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