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被他看的心虚,忙改口:“没,没什么,只是……”
章氏还是不死心,自己的心腹就这么被送回陵州老家。
“只是我习惯了张妈妈服侍。二郎,她对你不敬,你罚她几个月的月钱就好了,别把她送回陵州老家,成不成?”
徐清岚不为所动:“张妈妈不可能服侍您一辈子。而且张妈妈走了,李妈妈还在。”
“可……”
“还是在母亲心里,我这个亲儿子连个老仆都比不过?”
章氏只得讪讪道:“怎么会呢!在娘心中,你最重要。”
徐清岚虽对她孝顺有加,但却并不亲近。她不能为了张妈妈,寒了徐清岚的心。
如今她只剩下这个儿子了。
徐清岚不置可否的嗯了声。
往日他但凡过来,章氏总要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今晚章氏却不敢再贸然说话了。
“你在翰林院忙了一整日,想必也累了,快些回去用饭吧。我这边有人照顾,你不必挂心。”难得的,章氏主动放徐清岚走。
徐清岚起身:“那儿子先回去了,母亲若有事,随时遣人来唤我。”
李妈妈送徐清岚出去。
待出了寿春堂后,徐清岚停下,看向李妈妈:“日后母亲和寿春堂上下,就劳烦妈妈多费心了。”
“公子放心,老奴定用心而为。”李妈妈立刻表态。
徐清岚颔首,转身离去。
弯月如钩挂在天际,旁边没有半颗星子,府中的灯盏遥遥串成一条连绵起伏的线。
出了寿春堂后,徐清岚沿着小径前行,经过铺满残荷的水塘,又穿过秋菊盛绽的花园后,才回到抱朴堂。
同寿春堂的昏暗不同,抱朴堂内灯火通明,隐隐还飘着饭菜的香气。
徐清岚脚步一顿,这一刻,他终于有种从繁冗的公务中抽身,回到家中的感觉了。
“给我。”徐清岚朝身后伸手。
长松立刻将提在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徐清岚接过后进了房中。
徐清岚进去时,就见宋宝琅正倚在熏笼上,绘春和鸣夏在旁劝着什么,而宋宝琅则神色委顿倚着熏笼不动。
徐清岚扫了一眼已摆好饭菜的圆桌,心下顿时了然。
绘春和鸣夏看见徐清岚回来,忙向他见礼时,看见了徐清岚手中提着的瓷瓶。
“刚才娘子还说,想喝荷花酿了,婢子正打算唤人去买呢,可巧郎君就带回来了。”鸣夏惊喜道。
徐清岚径自将酒递给她:“去温酒。”
鸣夏接过后忙去了,绘春也与她一道出去。
徐清岚走到宋宝琅面前坐下。问:“白云观的道长也瞧不出所以然?”
“嗯,但观主说他师弟见多识广,或许会知晓。可他师弟已于半年前出门游历去了,归期不定。”
得知这个消息后,宋宝琅的心情就变得十分沮丧。归期不定,就意味着白云观这边行不通了。
宋宝琅看向徐清岚:“你那边有什么头绪?”
“那位游方道士的踪迹尚未寻到,但我寻了位游医,他颇擅疑难杂症,不日便会到京。”
宋宝琅一听这话,一扫先前的消沉,立刻坐起身子:“那他有把握能替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吗?”
“他要看过才确定。”
宋宝琅扁扁嘴又坐了回去,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徐清岚换了身家常衣袍出来时,鸣夏正好捧着热好的酒进来了。
先前说没胃口的宋宝琅见有她喜欢喝的荷花酿,这才勉为其难的移步到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