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的两个人一边打一边骂,李母津津有味地听了一会儿,发现只不过是为了插队这点小事,不由十分鄙夷:“那个有钱的还插队呢,怪不得被人打。”
一出门就看见两个京城人在打架,李母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原来京城本地人动手时也是这么扯头发撕衣服,满口粗言,当着这么多路人的面,他们都不在乎形象,那她一个老太婆不小心丢点人又算什么!
再看看这周围店铺,也就是卖的东西杂了一点儿,漂亮了一点儿,贵了一点儿,加上客人多了一点儿,和西北的街市也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分别嘛!
李母大舒一口气,道:“不看了,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于是楼雪萤便带着李母继续往前逛。
路过一个卖花草的铺子时,一直没吭声的李磐忽然道:“娘,簌簌在娘家养了很多花,咱们也看看买点什么回去吧。现在咱家院子里的花草还是少了点。”
“啊,是吗?”李母看向楼雪萤,“你喜欢养花,怎么不早说呢?早说的话,让吕贵多买些回来啊!”
楼雪萤不好意思道:“也没有很喜欢养花,只是看着好看而已。而且以前我一个人住,如今与侯……夫君住在了一起,我怕万一雕饰得太过,叫夫君觉得失了侯府威严。”
夫君?
李磐翘了一下唇角,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还挺好听的。
但他面上却撇撇嘴,道:“什么话,还怪到我头上来了,你也没问过我啊。喜欢什么,赶紧买,昨天说我不懂琴,别过几天又说我不懂花了,我真冤哪。”
楼雪萤笑了笑,便不再推辞,上前去看铺子里的花。
店老板热情洋溢地介绍,但楼雪萤在店里转了几圈,也迟迟没选定下来。
李磐:“是不是这家的花不好,你看不上?”
想想也是,楼家以前买花肯定不是在这种地方买,她看不上也正常。
店老板却有点不高兴了:“客人所言差矣,花草虽有价格之分,但本身却无贵贱之别,我这里卖的虽不是顶级精贵的品类,但盆盆精心养护,怎么会不好呢?每一盆都它自己的独特之处,若真是爱花之人,定会怜惜每一盆花草。”
“确实不大好。”李母忍不住道,“瞧你这盆,外边的叶子虽是绿的,但里边新长出的叶子却是黄中带白的,这哪里好了?分明就是有病害了!”
楼雪萤惊讶地看着她。
不是怕丢人吗?怎么还和人起口角了?
李母开了口,翠翠也忍不住道:“是啊,夫人,这里面好几盆都这样,一看就是在花圃里种了一大片,然后分株挖出来装盆另种的。只是病害互相感染,也没治好。否则单单一盆这样,还说得过去,哪能盆盆都这样呢?”
“什么呀!”店老板急了,“你们识不识货呀?那叶子黄中带白,是因为被其他叶子遮住了,晒太阳少,回头把叶子拨拉开,多晒晒太阳就绿了!听你们口音是外地来的吧?你们是不是没见过这花啊?”
李母嘟囔道:“确实没见过,但我又不瞎,病害和晒太阳少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的。”
她以前种地,后来没地种了,就在将军府种点小菜小花小苗打发时间,高深的不懂,这显而易见的还能不懂吗?这店老板分明就是当他们不识货好骗呢!
李磐捋起了袖子,凶狠道:“外地来的怎么了?你瞧不起外地人?看我夫人好说话,还敢糊弄她?”
店老板看他一捋袖子露出健硕的臂膀,不由吓了一跳,倒退几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你要动手,我可要报官了啊!”
楼雪萤赶紧把李磐拉住:“别动手别动手!不买就是了,我们走吧!”
她半拖半拽地将李磐拉出了花店,走出去好几步,才甩开他道:“你干什么?他坑人就坑人嘛,何必动手呢?真动手了,最后出事的是我们啊!”
李磐却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放了下来,笑道:“吓吓他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以次充好。”
楼雪萤:“你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要不然我还真能打他吗?”李磐摸了摸胡子,“不过话说回来,好久没有这么耍过威风了,偶尔一次,感觉甚是爽快啊。唉,当侯爷也有当侯爷的烦恼,都不敢和人乱打架了。”
借着帷帽的遮挡,楼雪萤白了他一眼。
李母在一旁道:“簌簌,你往后要买花,可不能自己来买。钱倒是小事,买回来的花种了没几天就枯萎了,让人心烦,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