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对着玻璃，笨拙又小心地往嘴上涂了薄薄一层口红。
“这个颜色好看吗？”
白梨撅了噘嘴，满眼期待，娇憨可爱。
白银咬着吃蛋糕的小勺子，捣米一般地点头，一点都不扫她兴。
虞川也点头，抬手擦掉白梨涂出唇角轮廓的口红，看着白梨反复旋着口红，爱不释手的样子，问道，“阿梨很喜欢口红？”
白梨笑着摇头，眼睛微微弯起，“我不化妆，这是我第一支口红。”
因为虞川知道阿婆，知道自己小时候那些事，所以白梨在他面前说起自己没有朋友，被孤立排斥的过去，没有太多压力和负担。
“……所以呢，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用心准备的礼物。”
白银在旁边听着，脱口而出，“怎么会，明明每年……”
感受到虞川的视线，白银赶紧打住，心虚低头，装作无事发生地吃蛋糕。
拿铁喝完，虞川送白梨回棺材巷。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暖和，虞川侧身靠过来，把柔软的薄毯盖到白梨腿上。
毯子是粉色的。
白梨喜欢粉色。
“深秋了，早晚凉，出门多穿点。”
“还好，我不冷。”
白梨开口，鼻尖嗅到若有若无的雪松味道，清洌好闻。
白梨看着虞川的手交扣歇在他腿上，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眼眸灵光一闪，主意一动。
白梨挪了位置，伸手过去，穿过虞川的胳膊，顺着手腕把自己的手塞进虞川交握的手心里。
“嘶——”
白梨皱眉，把自己的手抽走。
虞川手心一空，心里也一空。
白梨抻开对折的毯子，分了一大半盖在虞川的腿上，才又重新拉着虞川的手，语气带着点小嫌弃，“我看还是你多穿点吧，手指头冰死了。”
“知道了。”
虞川很轻地笑了一下，把白梨温软的小手全部包裹在掌心，心重新被填满。
大概因为这两天睡得不好，白梨上车没多久就靠着虞川睡着了。
再过一个路口，车就转进棺材巷了。
“小银，再转一圈吧。”虞川轻声开口。
他不想吵醒白梨，他想白梨靠在自己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虞川伸手，轻柔地把黏在白梨眼角的碎发拨到耳侧，用指腹擦掉白梨唇边的晶莹，那熟稔的动作，像是做了无数次。
看着白梨的睡颜，虞川眼神有片刻失焦，好像透过这一刻看到了过去的某一刻，眼底万分温柔。
白银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靠在一起的两人，咧着嘴笑得开心。
黑色的奔驰车在城市喧哗的夜晚里穿梭，小小的车厢里暖意涌动。
阿梨，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终点，我希望时间的尽头就停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