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确。
正如拉门尼所说的那样，只要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听从他的指挥，一切，都在他们甚至没有弄清楚自己行动含义的时候就被解决掉了。
离开了昏暗的地下酒馆，外面的天空还算明亮，下午五点的日光不算明媚，软乎乎的太阳好像一戳就破的流心蛋黄般趴在半山腰，即将沉入地平线下。
晚高峰时期的交通状况很糟糕，好在伏特加有着高超的驾车技术，见缝插针、顶着一群司机的怒骂，潇洒地驶向了目的地。
拉门尼给出的地点是临近工业园区的一栋老旧公寓，人员流动非常频繁，隐匿、藏身或是有便衣公安低调出入都丝毫不显眼，真不知道拉门尼是怎样通过前期调查锁定这个地点的。
但不论如何，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诸星大坐在伏特加的车上，沉默到一言不发，紧箍在他脖颈上的项圈摄像头记录着一切，频道里除去细微的电流声，就只剩下拉门尼吃东西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从声音来判断，刚刚应该是在吃薯片，现在的话，应该是糯米团子？通过咀嚼次数计算食量……一个正常成年男人每日应该摄取的热量已经超标了。
不会是个胖子吧？
临近目标地点，琴酒的枪上了膛，他悄无声息地将车窗摇下一条缝隙，黑洞洞地枪口探了出去。
拉门尼的下一步指令终于从耳麦里的公共频道传来了，懒洋洋道，“二号，给我公寓楼的视角。”
诸星大从善如流地执行命令。
他的身上也带了把手枪，但显然没有人把他当作行动人员，在不危及自身性命的情况下，其他人会尽可能地让他待在安全的位置，这就是拉门尼之眼的待遇。
“四点钟方向，蓝色衣服。”
“十一点钟方向，黑色衣服。”
“九点钟方向，带墨镜的男人。”
随着拉门尼报送的点位，伏特加配合地放缓车速，而琴酒瞄准了大面积的躯干，毫不犹豫地一枪一个，命中目标。
看起来只像是普通居民的三人在中枪之后却没有流淌出鲜红的血液来，只是捂着伤处倒地疼痛呻。吟着，看样子是穿了防弹衣。
诸星大默默计算着距离和威力，只觉得这些异国同僚们不是很走运，这个距离即便穿了防弹衣也会因为子弹冲击导致肋骨骨折，大概率丧失战斗力了。
装了消声器的伯莱。塔声音沉闷，连续三枪之间的间隔很短，趁着公安还没反应过来，拉门尼指挥道，“伏特加，加速进入工业园区。”
漆黑的保时捷犹如一道利箭，飞速开进了机器轰鸣的沉闷工业园区，被货车压得开裂的沥青路面散落着碎石与起伏不定的坑洼，对于坐车的人而言体验实在糟糕。
然而在这个黄昏落日的逢魔时刻，有如潮水般涌动而出的无数工人们，正习以为常地忍受着跟他们同样的糟糕体验。
“琴酒。”
半山腰的太阳死去了，回光返照般挥霍着最后的余晖，天边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烧云，耳麦中传出拉门尼古怪的、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残忍指令。
“在这里，弄一点动静出来。”
坐在他身旁的琴酒勾起嘴角，森绿的冷眸之中流露出了跃跃欲试的兴奋和同频共振般的残忍。
“如你所愿，拉门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