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寅正色,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是”。
这夜,楚泠和萧琮于桌前对坐。
萧琮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而楚泠则在看话本。
她看着自己手上那本《娇俏小寡妇》,再看看萧琮面前那本密密麻麻,有如天书一般的案卷,后知后觉有点羞赧。
便忍不住问道:“此事既然已经指向费国公,人证物证也都在,是否可以呈给陛下,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
“你不了解费允。”萧琮淡淡道,“我与他,也算交手多年。他是两朝老臣,稳居国公之位,效力年久,不是那么轻易能动得了的。”
“照我对他的理解,他会直接将此事推到属下的身上。毕竟单同已经被他事先料理。”
“太可恶了。”楚泠恨恨道。
萧琮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要么,便是狗急跳墙。”
楚泠有些不明白:“怎么个跳墙法?”
萧琮却并未言语,似乎也在盘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烛火跳动传来噼啪声。
“罢了,我还想不清楚这些事情。”楚泠有些泄气,“我已经学了那么多,却还是弄不懂这些盘根错节,也有些听不懂你的暗示。”
“既是盘根错节,不知道也好。”萧琮道。
“可若是如此,将来我如何做太傅府的主母,又如何帮你管理好这些庶务?”楚泠脱口而出。
跳动的火光下,萧琮的眼睛弥漫上温柔色彩。
他只道:“不必妄自菲薄,你还有我。”
“这些庶务,若你想学,我便亲自教你。若你不想管,那便不管也行。”
楚泠被逗笑了,喃喃道:“京城还有这般不负责任的夫人吗。”
“是你的话,便可以。”
萧琮起身,将她抱回榻上:“先休息吧。明日返程。”
楚泠嗯了一声,习惯性地闭上眼。在鄞州的这些日子,每每晚间入睡,萧琮总会吻她的眼睛。
可是今日等了一会儿,他却并未俯身。
楚泠又睁开眼,便撞见他坐在榻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想我亲你?”
“哪有。”楚泠的心思被戳破,视线飘了飘:“不是你说,早些休息吗。”
何况她并没有想他亲她,只是这几日形成了习惯而已。
说罢,便有些气恼地翻了个身,卷上被子阖上眼,一副不愿意再理他的模样。
烛光未熄,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周遭的光亮。
可那光亮却变暗,有人靠了过来,紧接着,被落下一吻。
不过不是眼睛,而是唇。
他含着她的唇厮磨,甚至轻轻咬了口。
“总是说谎。”他点评,随后撑起身子离开,脱衣躺在她旁边。
黑夜里,楚泠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萧琮的呼吸变得绵长,这才悄悄地将手拿上来,摸了摸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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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二人准备出发。
萧琮取出一只轻便的软甲,交给楚泠:“穿上。”
楚泠有些意外,接过那皮甲掂量,是皮质的,很坚韧,胸腔和腰腹部格外多加了一层保护。
“难道此行回去会有危险?”她有些紧张。
“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