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那一夜,太清皇宫,风声卷着血腥,浸染在一片洗不净的血色里。
堂堂太清皇帝被人毒杀在御榻上,唇边还残留着未散的毒气。
而他口中谦卑有礼的二皇子,竟在一夜间露出了獠牙,禁军倒戈,皇城易主,整座太清京都落在他的掌控之下。
她亲眼看见她的亲兄长,原本应继承大统的太子殿下,在太子宫中被乱兵围杀,死状凄厉。
太子妃更是被强行拖入侧殿,最后只能听见侧殿里太子妃凄厉的哭喊,夹杂着不堪入耳的狞笑,最后她全身赤裸,含辱而死,只余宫墙染血。
那时刚满十八岁的姜昭玥,看着这一幕,全身都在颤抖。
而下一刻,她就被人狠狠按倒在地,膝盖撞在冰冷的石板上,混着泥水与尚未干涸的血迹。
随即衣襟被扯得凌乱,青丝散落肩头,那位将她压倒之人带着一脸淫笑和疯狂:
“京城第一美人…今日总算能一亲芳泽了。”
“住手。”
一道熟悉却陌生的声音自殿后传来。
二皇子缓步走近,身上还穿着带血的盔甲,眼底透露着一丝疯狂和嗜血。
“别碰她,她留着还有用。”他挥手屏退下属,俯身端详着她狼狈的模样,如同看一个猎物:
“你母后那边还掌握着不少实权,我不想鱼死网破,所以啊,”他的声音轻柔得令人发冷,“你得好好活着,现在的你,可是太清如今仅剩的一点体面,你要是再死了,这皇朝可就不好看了。”
姜昭玥卧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唇角的血痕缓缓滴落,浸染了前襟,她始终沉默,只是缓缓抬起头来,那双凤眸里不见愤怒,唯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就在那一刻,她看清了自己在这盘棋局中的分量,也明白了在这深宫之中,即便是嫡公主,也不过是权力天平上一枚可以交换的筹码。
最后,太子一脉的援军杀到,她也趁乱逃了出来。
她没有去找母亲庇护,也没有逃离这个满是血污的太清京,只沿着皇宫最暗的回廊一路深入,踏向那座高高在上的太庙。
那一夜更深了些,太庙前的朱红长阶沾着夜露。她衣裳凌乱,嘴角带着一丝血迹,独自跪在阶前,泪水带着泥泞。
她手持一枚凤血玉佩,在庙前叩了三个头,声音极轻:“请上宗见我。”
寂静良久。
直到那扇重门缓缓而启,黑暗深处传来一道极轻的声响,像隔了很远很远:
“这玉佩,”一道苍老的声音,语气慵懒,却带着压迫,“你从哪来的?”
“父皇生前给我的。”她声音极低。
“有意思。”那人笑了一下,像听见了什么趣事,“进来吧。”
她踏入殿中,冷光斜照在脸,映出苍白的神色,也终于看到了那人,一身白袍曳地,斜坐在殿侧的石榻上,鬓发霜白,看似年迈,却透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从她额间滑下,落在她的颈侧、锁骨、胸前,一路停顿,像在看一件世间罕见的宝。
“长得还真不错。”他忽地笑了笑,笑声低沉:“太清血脉的皮相,到你这,倒成了顶峰。”
姜昭玥不语,体内灵息翻涌紊乱,指节却死死抠进掌心,仍保持着外表上的冷静。
那白袍老者像是嗅到了什么,身形微动,瞳孔一缩,眸色变深,像一头猛然醒来的毒蛇。
“嗯?这身子……”他低低地笑出声来,怪异而愉悦,“原来是‘皇极道体’。”
目光炽热几分,他似有些兴奋地撑直了身体,靠前几分,语气低哑:“你来做什么?”
“求上宗庇护。”她抬头,眼神无光,“我和我母亲现在有一劫,若无上宗庇护,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