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大头,是应考本身。
童试分县试、府试、院试三场,一关比一关难,一关比一关烧钱。
报名时,县衙要收“报名费”,叫“报名银”,约五十文;
考试时发的卷子,要收“卷费”,约二十文。
一场县试下来,光是交给官府的明面费用,就得七八十文。
到了府试,费用翻倍,没有一百五十文下不来。
最后的院试,由学政大人主持,规格最高,各项费用加起来,至少要二百文。
三场试考下来,顺风顺水,光是报名费就得掉四百多文。
然而,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些。
而是“认保”。
按朝廷规矩,参加童试的考生,必须由本县的廩膳生员,也就是俗称的“廩生”出面作保,证明你身家清白、並非优伶娼皂之流。
廩生是秀才中的尖子,吃著朝廷发的“公粮”,在县里有头有脸,谁会平白无故为你一个穷小子担风险?
想让他们点头,就得拿出实打实的“保金”。
这笔钱,在本县的行情价,至少是一两银子打底,也就是足足一千文钱!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价钱。
你总不能空著手去求人吧?
第一次上门,茶叶、点心不能少,还不能太寒酸;
县试在本地还好,府试和院试,得去几十里外的府城考。
来回的路费、在城里找客栈住下的宿费、吃饭的伙食费……
一场试至少要考上三五天,你总得提前去吧?
一趟下来,没有五百文钱根本打不住。
除此之外,他还得购置一些经典教材,辅助性的备考书籍,歷年真题。
这些资料不仅难得,还不便宜。
李彦舟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笔帐。
笔墨纸砚的日常消耗、资料费,三场考试的报名费、请廩生作保的费,再加上两次去府城的盘缠……
就算他一路顺利,一次就过,没有十两银子,只怕连童试的门都摸不到!
而他明天能拿到的,只有三百文。
三百文,对比十两银子。
连个零头都不够。
钱!
他必须在不耽误学业的前提下,儘快挣到这十两银子。
靠什么挣呢?
李彦舟正在盘算,就听到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著就是李冬至著急忙慌的叫声。
“三哥,不好了,你外祖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