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与临时小助理尽职尽业,最后的成片自然也能教人满意。
拍了一路,三人终于觉得累了,跑着去顾旭峰手里拿外套。
披上羽绒服,祝流双哆哆嗦嗦扯起拉链。
可手指早已冻得不听使唤,她笨拙地对着齿缝扣了好几次,扣片还是滑落了。就在她垂着头跟冰冷的拉链纠缠不清时,一只同样没什么温度的大手附上了她的。
不知何时,何铭走到了她面前。
他脖子上挂着沉甸甸的单反相机,鼻尖微红,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
“我来——”男人捏住拉链下摆,灵巧地一拨、一对,拉链扣片稳稳嵌入轨道。随着“唰”的一声,她的身体被严实的屏障围了起来。
暖意回拢,祝流双停止了打颤。
“累不累?”他胸口的单反相机她掂量过,算上镜头约摸有三四斤重。
何铭双眼含笑:“不累。”
“那冷不冷?”盯着他通红的指节,祝流双心疼地问。
“也不冷……”何铭笑意不减。
“胡说……你手都冻红了,掌心也是冷
的。对不起啊,阿铭……天寒地冻的让你拍了这么久。”
“小事,说对不起做什么?”男人握紧她的手,随意揣进衣兜里,领着她一步一步朝苕水湖畔的凉亭走去,“刚才拍的照片有喜欢的吗?”
“有!”祝流双眼眸明亮道,“好多呢!除了一开始拍的几张废片,剩下的我都喜欢。”
“恩,那就好。”男人说完,不由地在心里舒出一口气。
拍风景他是在行的,拍姑娘却是头一次。都说男女的审美差异巨大,能得到她的认可,他便放心了。
由于路上的耽搁,几人错过了打铁花表演。抵达苕水湖畔时,放河灯活动也已渐入尾声。沿湖走了大半圈,各个摊头的河灯全部售罄,遗憾而归的众人又不得不重新回到最初落脚的小凉亭里。
这回,田星雨四人分外识趣,主动凑成一堆躲角落里玩起了手机游戏,把独处的空间让给了祝流双他们。
明月高悬,映照着微波粼粼的湖面。
洒了星子的水面上,飘荡着数不清的烛火。一盏盏寄托思念与美好愿景的河灯随波逐流,缓缓曳向远方。
祝流双与何铭并肩而坐,静静地望着星光点点的苕水湖,时间仿佛一下子慢了下来。
“没放成河灯,会不会觉得遗憾?”身旁的男人不觉挺了挺腰背,轻轻环住她的肩。
祝流双安心靠着他的胸膛,柔声说:“不会啊,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很开心。一盏河灯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
“恩,除了除夕夜,中秋节也有放河灯的活动。明年再带你来……”
“好啊——”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进心里,并且有所回应。祝流双心满意足地想。
旧年还未过去,她便已经开始期待明年的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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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晚间十点,前来湖边欣赏焰火的游人越聚越多,周围一片嘈杂。
打完游戏的四人也纷纷挤到何铭与祝流双身边,翘首以盼。
凉亭位于焰火燃放点的正对面,占据了得天独厚的观赏位置。唯一不足的是凉亭里的木凳不够长,一面只够四五个人并排而坐。
“哥,你再往里坐坐嘛,我坐不进去……”黑暗中,祝流双看不清顾旭婷的脸,只听得她焦急的声音。
“田小姐,行之,麻烦你俩再过去点。”
“太挤了,双双你也进去点……”
祝流双人还未动,便感到右手边有一股力量传来。
猝不及防的,她与何铭严丝合缝地贴到了一起。
“咚咚咚……咚咚咚……”心跳加速,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才没让自己被挤出去。
坐在她身旁的田星雨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急促的呼吸。
可好友不仅没往左边挪上一寸,反倒越发“过分”地挤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