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焦灼等待,终于要迎来胜利的曙光。祝流双为谢静之感到高兴,同时也为何铭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祝愿谢医生能顺利转出ICU,周日我早上就过来。】
发出消息的那一刻,她心里有了更奢侈的企盼。她想在谢静之的见证下,让他们的婚姻生根发芽,蔓枝长叶,开出名为“爱情”的花。
可惜,祝流双并没有等来她所希冀的那一天。
从周五下班起,她便联系不上何铭了。微信消息迟迟不回复,她又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祝流双无奈,厚着脸皮去问林辉。得到的回复是:“何老师今天请假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她求助顾旭峰,顾旭峰说他在海
市出差,同样联系不上何铭。
无奈之下,她又给叶行之打去电话。刚刚批完月考试卷的叶行之头昏眼花,心情烦躁,告诉她补个眠后会帮她去何铭家看看。
祝流双放心不下,坐在卧室里一遍又一遍拨打着何铭的手机,期盼着电话能够被人接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冰冷机械的女声不断在她耳边重复。望了眼窗外的圆月,她“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抓起床边的开衫,她迅速往外走。
客厅的灯开着,顾春玲正虚弱地靠坐在沙发上找药。
“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祝流双掩下心头的焦躁问。她快步走到顾春玲身边,俯下身子将手贴上母亲的额头。
“这么烫,发烧了!”她急忙去药箱里找水银温度计,尔后消了毒塞到顾春玲嘴巴里。
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九点,她挨着母亲坐下,问:“是突然不舒服的吗?”
今天她在单位加了会儿班,晚饭没回家吃。到家时见客厅的灯已经熄了,以为母亲早早休息了便没再打扰。
顾春玲摇了摇头,她嘴里含着体温计,没法说话。
祝流双忽然内疚起来,自从谢静之住进ICU后,她一门心思扑在何铭身上,对母亲的关心明显少了。她沉默着低下头,眼里染上自责。
“下午觉得有点头晕,我以为没睡好。刚才躺在床上忽冷忽热的,头更痛了,就想是不是感冒了。”顾春玲取出体温计递给女儿。
祝流双顺势接过体温计,凑近了一看:“38。7了!赶紧吃退烧药……”她说着,快速从药箱里找出散利痛,掰了一颗放进母亲手里。随后,起身去拿餐桌上的水杯。
“除了头痛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胳膊和背有点酸痛……胃里不太舒服。”顾春玲就着水杯吞下退烧药。
“不会是甲流了吧?妈——你最近身边有感冒的人吗?”
顾春玲抚着胃回想:“记不太清了。不过店里客人多,迎来送往的总能听见几声咳嗽声。”
祝流双面色一沉,佯装责怪地问:“是不是口罩没好好戴?跟你说过好多回了,打生物制剂免疫力低,要注意日常防护。”
“这不是一天到晚戴口罩太闷了嘛……”顾春玲既心虚又委屈,话还没说完,便觉胃里一阵翻涌,紧接着俯身呕吐起来。
好在她晚饭只喝了半碗白粥,倒没吐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来。
祝流双自觉去柜子里拿了口罩戴上,然后扶母亲到卫生间漱口。自己则拿起抹布,跑去客厅清理地板。
“妈——现在感觉怎么样?”她不放心母亲,频频转头询问。
回应她的是令人难受的干呕声。
擦完地板,她直接扔掉抹布,又往地砖上喷了点次氯酸消毒液。
“咱们去急诊吧,你这样不行!”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替母亲做了决定。
“吃……吃点药就行了吧。”顾春玲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高烧让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
“别硬撑,如果是甲流的话要配特效。呕吐也不是小事情……”祝流双挽住母亲,架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语气坚决,“咱们现在就去。”
顾春玲没有力气反驳,只能被女儿架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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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折腾得祝流双筋疲力尽。
人民医院急诊内科的病人排了两道长队,大部分是咳嗽发热的。轮到顾春玲看诊时,医生简单询问了几句便开了几张单子。
抽血,做B超,测核酸,到处都要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