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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大半辈子江湖,那些个江湖门道,他心里门儿清,总能派上用场。尤大夫那边不管有什么吩咐,他都要抢着干。

他得露两手,好让尤大夫知道,他父女俩不是累赘!

这么一想,他那有点儿佝偻的背,悄悄挺了挺,握缰绳的手也稳了。

这才扬手,轻轻甩了下鞭子,骡子“咴咴”叫着,迈开步子,一路往北去了。

半个月后。

暑气正盛,骡车沿着冀中群山的土路北上,终于踏入了大名府的地界。

骡车太过惹眼,新改的铁圈轱辘、油布车篷,跟流民的破独轮车一比,简直是明晃晃的靶子,真挨近城门,保准被盘查得脱层皮。

大名府是重镇兼陪都,厢军守着城,两万禁军更是扎在城郊,可官道上半点没见安稳。

逃荒的人潮跟涨水似的涌过来,刚过界碑,禁军就拦了路,包袱得翻个底儿掉。

尤明姜瞥了眼远处禁军的旗号,语气沉了沉,低声说:“海大叔,空白路引剩得不多了。这一拨禁军是新换来的,查得严还没规矩,咱们绕山路走,别撞上去。”

海四爹勒住缰绳,抹了把额上的汗:“听说上一拨才驻了俩月,好好的怎么换防了?”

尤明姜轻叹一声,声音压得更低:“还不是朝廷怕兵将聚在一处,万一扎根太久,保不齐会生出什么异心。”

海四爹咋舌道:“怪不得总听说禁军换防勤,原来是朝廷怕这个!照这么说,大名府这儿的禁军,管得也这么严吗?那地方上的治安,应该很好吧?”

尤明姜冷笑道:“治安好?大名府紧挨着恒山派跟黑木崖,双方的厮杀就没断过。就算不换防,禁军平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肯真管?海大叔您说说,这般治安算好吗?”

车厢里忽然探出个脑袋,海红珠咋咋呼呼地凑过来:“可我听说大名府是重镇,足足有两万禁军和厢军呢!这么多人,就不能清剿一下作乱的江湖人么?”

被她这天真的话逗得一笑,尤明姜摇头解释:“想什么呢?厢军是服杂役的,一月就那几贯料钱,哪犯得着为江湖事拼命?”

海红珠不服气道:“我说的不是散兵游勇,我说的是禁军,正经听调遣、吃皇粮的……”

尤明姜轻轻摇了摇头:“禁军三天两头换防,今日你费劲清了作乱的,明日又来一拨生面孔,这功劳苦劳,最后能算在谁头上?官府里头的人啊,但求面子上过得去,别乱到要关城门就行。至于老百姓究竟活得怎样,没几个人真放在心上。”

海红珠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微微张着。

原来朝廷怕的是兵将夺权,而不是江湖争斗。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绕开麻烦活着,就已是烧高香了。

见她愣着没回神,尤明姜拍了拍车辕:“别愣着了,先赶路吧。”

海四爹赶忙应了一声,轻甩鞭子,骡子“咴”地一叫,撒开蹄子拐进了旁边的岔路。

这山路比官道可难走得多。

车轮碾过碎石子,“咯吱咯吱”响得刺耳,地上的石子又尖又密,好些都带着棱尖儿,铁圈轱辘碾过,磨得“滋滋”轻响。

走了大半天,日头越晒越毒,骡子累得喘起了粗气,鼻翼扇着热气,蹄子落地也慢了些,像是每走一步都在忍着疼。

大小不一的石头挤挤挨挨,被晒出白花花的光,酸枣刺、野荆条从石缝里钻出来,叶片蔫蔫地耷拉着,风一吹才勉强簌簌晃两下。

海四爹淌着汗,抬眼扫了扫四周,含糊道:“这地方,好像叫什么乱石岗来着……车轱辘上的铁圈,被这些石子儿弄松了不少。”

热浪裹着尘土扑在人身上,海四爹穿了身粗布短褂,袖口沾了些泥儿,配着灰麻布裤子,头发乱糟糟的,酸溜溜的汗馊味黏在身上甩不掉,连呼吸都带着股热意。

俩小姑娘也没好到哪儿去,浑身臭烘烘的,海红珠抹了把汗,眉头始终拧着。

一行人穿得要多寒酸有多寒酸,只有尤明姜设法搞来了一身体面的行头:圆领窄袖的缺胯衫,下摆掖进腰带里,襻膊把袖子搂起来,乍一看还真像个押解公文的小吏。

倒不是她自私,只顾着自己光鲜,实在是没办法。她特意在车上挂个驿站灯笼,自己扮成个小吏,又往骡子身上绑了一小捆包袱卷,假装是官府的文书卷册,好威慑沿路的灾民。

“嗯,再赶两三日路,应该就能到平定州了。”尤明姜说着,目光落在了车里昏睡的铁萍姑脸上。

日光透过车篷的缝隙,在铁萍姑蜡黄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额上敷着的湿布早被蒸得半干,紧紧黏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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