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贵重了,学生受之有愧。”
“拿著吧。好马配好鞍,好的笔墨,才不至於埋没了你的锦绣文章。日后若有任何难处,只管让景珩来告诉我。”
这已是明明白白的投资与示好,李彦舟只得郑重接过,再三拜谢。
从书房出来,王景珩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许多:“彦舟兄,我父亲很少如此夸讚一个人,看来他对你当真是青眼有加。”
李彦舟正要谦虚几句,迎面走来一个青年。
那青年二十五六年纪,面容与王景珩有几分相似。
只是身形瘦削,眉宇间笼著一层化不开的阴鬱。
看到王景珩,他脚步一顿,目光扫过李彦舟,带著股子轻蔑的意味。
“大哥。”
王景珩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客气地招呼。
那青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目光却没离开李彦舟。
他用下巴頦点了点李彦舟,居高临下地问:“这位,想必就是让二弟引以为傲的李案首了?”
“正是在下,李彦舟。”李彦舟行了个礼。
王景珩连对李彦舟道,“这是我大哥,王景文。”
王景文微一点头,冷声道:“听闻李案首不仅文章写得好,还很会做生意。”
他轻笑一声,话里有话,“倒也是,科举之路不好走,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是聪明的。”
王景珩的脸瞬间涨红了,却碍於长兄的威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彦舟面色不变,淡然一笑。
“多谢王大公子关心。学生以为,读书与格物,皆是探究世间至理,本就相辅相成。”
“正如我等读书人,既要读圣贤书,也要懂人间事,方不至於成为空谈误国的书呆子。您说,是也不是?”
王景文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面容青涩的农家小子,言辞竟如此犀利,不带一个脏字,就將他的话顶了回来,还反將了他一军。
他深深地看了李彦舟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迴廊尽头,王景珩才垮下肩膀,长长吐出一口气。
李彦舟见他这样,没有多说其他,只邀请道:“景珩兄,先前说好,我若得中秀才,必请你去醉仙楼一醉。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王景珩也不推辞,笑著应下来:“行,那为兄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