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
“这地方可不是我随便停的,这是长宁城的钟楼,算城池的中心区域,能看到长宁城其他重要的建筑,而那魔物就躲在这些建筑中。”
好吧好吧,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宋泓调整了趴着的姿势,骑坐在屋脊上,开始左顾右盼东张西望。
楸吾则得了闲,也找了块平稳的位置坐下、盘腿打坐。
猫,猫,猫。
黑色的、金眼睛的猫。
宋泓透过重叠的宫墙,看见珠圆玉润的貌美妇人怀里,搂抱着长毛蓝眼睛的波斯猫,视线一转又看见与狗打架的狸花猫——皇宫里可谓是猫咪聚会,可是白的黄的杂毛的,没有一只是黑猫。
宋泓拍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傻了,皇室有诸多忌讳,应当不会收留黑的没有杂毛的猫。
他调转方向,看向生活在皇城根下的勾栏瓦舍、酒楼饭馆,还有寻常百姓家。
墙角睡觉的三花,聚众群殴的杂毛,饿成一滩猫饼的白猫,还有飞檐走壁的黑猫……不过这黑猫不是金眼睛,而且它是一只母猫。
宋泓找过了室外,继续扫视室内,一家家一户户向他毫无保留地敞开,他躲避掉一些不该他这个年纪观看的画面,让视线停留在某处楚馆的奢华房间。
那房间布置着各种光华夺目的宝器,屋内燃着袅袅的熏香,珠帘掩映的床榻上没有人的痕迹,只四仰八叉地躺了一只没有半点杂毛的黑猫。
宋泓看了看黑猫关键的位置,它的铃铛不见了,他正想伸手拉一拉师尊的衣袖,黑猫睁开了眼。
是瑰丽的金色竖瞳。
与此同时,黑猫房间的隔壁,那对在床帐里抵死纠缠的男女各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没有了生息。
“放心,它没察觉到我们。”楸吾勾起一抹笑,“察觉到了,它可能会收敛些,把人留到晚上杀。”
宋泓有些气恼,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师尊又猜到了。
那厢黑猫跳出了珠帘,直奔那死人的房间,它残忍地咬开女人和男人脖颈的血管,啄饮了两口血,便又摆摆尾巴回到了自己房间。
藏在暗处的人出现,悄无声息地将这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收殓,搬运到了青楼地下,那里有一个深坑,横七竖八地躺着白骨和快腐烂成白骨的尸体。
宋泓捂住嘴,快速地点了一遍,大约有数十人。
“它没有婆娑影厉害,只敢在这座青楼里作恶,完全没有出去过。”楸吾又适时说道,“现在距离城里放天灯还有两个时辰,阿泓,你混进去把猫捉来钟楼,正好能赶上。”
“我不会法术,也不会剑术!”宋泓急了。
“我只让你把它捉来,又没让你弄死它。”楸吾无所谓地耸耸肩,“怎么捉猫就怎么捉它。”
话已至此,宋泓也不敢问怎么混进青楼了,依楸吾的说法,肯定是要他怎么翻墙就怎么翻进青楼。
“这也算是一种考验吗?”宋泓问。
“不算,”楸吾回答,“算我懒。”
“那总得有奖励吧!”宋泓追问。
楸吾思忖片刻,“奖励你一个摸摸头。”
虽然听起来像是被师尊坑了,但宋泓对这个奖励还是很心动。
他手搭凉棚,目测了一下钟楼到那边的距离。
“我去也。”他龙飞凤舞地在楸吾胳膊上画了几笔,随即跳下了近十丈高的钟楼。
*
楸吾沉沉地叹了口气,可算把这黏人的小玩意儿支使走了,这些天他都没法清净,小玩意儿不会说话,但小玩意儿会写字,一写都要写得楸吾手臂肩膀和胸膛发麻。
为了他的顶级水灵根,他忍。
忍到这时候也不免想大发牢骚,于是他抬手画了杜鹃花的符印,等待红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