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喝完汤药洗漱过后,宋泓缠着师尊慢些熄灯,他要讨些此前因睡前练功错过了的温情,比方说听师尊讲睡前故事。
师尊很会讲故事,宋泓听得不多,但也记得门派服饰上夔龙和重明鸟的来历,记得师尊和蛟上仙斗法八百回合。
“没那么多回合,顶多三十回。”师尊纠正道。
宋泓偷偷向蛟上仙道了声抱歉。
“我也没什么新奇的故事讲,都是修仙途中听到的一些陈年往事。”师尊悠悠道,眼神一空,仿佛陷入了回忆里,“就给你讲一个我年轻时候遇见的小事吧。”
那时师尊刚在仙界崭露头角,除了下山除魔外,也被师伯带去参与一些门派的交际。
某次的宴会上,便来了一无名小门派,该门派最小的弟子奸滑顽皮,竟大着胆子偷拿宴会中、专供给大门派的灵花灵果,被人发现后他拒不认错,自然而然就受到惩罚,被绑在了宴会大厅的房梁上示众。
如果他认错,承认自己是个贪心的小贼,那宴会的东家和其他大能,便会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放过他一马。
但他却又是犟种一个,吵着嚷着说别的门派有灵花灵果,他们门派也应该有一份。
他落了东家的面子,辜负了东家的好心,于是要被扔下去,喂东家养的那几只斑斓猛虎。
后来是他的师父和师姐,从人群外奋力挤上前,替他向东家磕头认错,一个说稚子懵懂不识对错,另一个说自己教导无方看管无能。
但东家已经没打算放过他们了,派人将他们一并抓了,丢进豢养猛虎的兽场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他们最后活下来了吗?”宋泓急切地问。
“好歹是修士,打不过猛虎也跑得过。”师尊笑笑。
“那太好了。”宋泓松了一口气。
师尊却问他:“你没觉得那小子偷盗灵花灵果有问题?”
“是有问题,但问题更大的不是没给他们准备花果的人吗?”宋泓不解反问,“我跟师叔和师叔名下的大部分师兄师姐不熟,甚至有过节,这次从秘境回来,我还是给他们分了一点花果,只是没有像给你和霜降师姐、翎师兄那么多。”
“而且师尊你也嘱咐过我,让我回来跟师伯师叔都打声招呼。这是待人的基本礼数,那东家却拜高踩低,给大门派布置齐全,却有心忽略小门派。既然请不起客,那就干脆不要办宴会嘛。”
师尊闻言,忍不住笑了好一阵,宋泓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堪堪止住,细看过去,眼尾有飞红。
“我看你都笑出眼泪来了。”宋泓说,“我难道说的不对吗?”
“天底下没有道理比你还对。”师尊说。
他们本就相对躺着,因为师尊要讲故事,宋泓特意隔了一拳距离,这会儿故事讲完,师尊习惯性地把脸埋在宋泓胸膛。
“困了么?”宋泓把师尊往怀里再搂了搂。
师尊答非所问:“我后来没再见过那小子,不知道他有没有改好。”
“肯定改好了吧,他师父师姐人都很好。”宋泓接茬,理所应当地说。
不知道他哪句话说错了,师尊隔着他里衣,轻轻地咬了他一口。
果然小狐咬他的时候都是师尊在操控,宋泓宽容地想着,甚至觉得师尊再咬重些更好,这一口好痒,惹得人心跳不上不下的。
“我还不是很困。”师尊抬起脸,终于回答了宋泓,原本冷清的琉璃眸子似燃起了火,烫得宋泓心跳得更厉害。
“那……师尊也想听故事?”宋泓没出息地问,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师尊凑到他耳边,咬着他耳垂说:“你还伤着,不做太过火。”
其实也可以过火一点……宋泓没能把这话说出口,又被师尊按住亲吻,不自觉就开始头昏脑胀、手脚发软,那隐隐作痛的内伤都痛得有点兴奋。
宋泓,你要坚持住,这次是正经的,不同以往……
“师尊,师尊,你先别摸!”宋泓被放开喘气时,还是忍不住露怯。
师尊眸色一黯,拇指捻过宋泓嘴唇:“叫哥哥。”
“这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宋泓说着说着噤了声,心思回转了一轮,转得浑身都发了烫,妥协地轻声唤道,“哥哥。”
“哥哥,你能不能让我先准备……唔!”——
宋泓:师尊不愧是师尊。
又是宋泓:师尊,你怎么不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