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单手捏了他下巴,在他震惊的神情里,又一次吻上他嘴唇。
唔……还用喂药么?宋泓愣愣地想。
他们发丝交缠,衣摆相叠,混沌得分不清彼此。
宋泓只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舌尖扫过师尊的犬齿,卷到了几缕草药苦涩外的芬芳。
虚弱的理智告诉宋泓,他应该立刻把师尊推开,义正辞严地说几句胡话,再气恼地掉一串泪珠子,制止师尊继续吊儿郎当地戏耍他。
可是……可是,师尊迎过来时,眼角眉梢没有戏谑的情绪,只有掩饰不住的心疼与怜惜,宋泓隐约感觉到师尊是在回应那份蝉衣雪荷的赠礼,他太懂宋泓的心事,太知道怎样让宋泓的心事有处安放。
“你不用……委屈自己。”宋泓嗫嚅地说。
他们结束亲吻,十指还紧扣着,宋泓扶着师尊后腰的手也落了实。
“我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委屈我。”师尊松开宋泓的下巴,抬手在宋泓鼻尖刮了一下。
宋泓还没反应过来,师尊便轻巧地脱身下床:“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熬你晚些时候喝的药。”
眼看着师尊推开门扉,灿金色的阳光涌进了厢房,宋泓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一骨碌几乎滚下床榻,赤脚向门口扑去,从师尊身后将他搂了一个趔趄。
午后的太阳正好,映照得师尊侧脸与发丝都盈盈生光,宋泓双臂环紧师尊的窄腰,小兽似的在师尊肩头拱一拱,用脸蹭着师尊的脸。
“你喜欢我,师尊。”宋泓笃定地得出结论。
师尊扶着门框的手缓缓落下,搭在了宋泓的手背。
“算是吧。”师尊叹息,有种认栽了的无奈感。
“不能算是。”宋泓不依不饶地纠正。
“嗯,是。”师尊从善如流地应着。
他们的心跳声合在一起,雀跃又吵闹。
宋泓满足地说:“我也好喜欢你。”
*
大概是有些放任了。
楸吾向自己狡辩,这不过是为了解契的计划一环。
但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为解契的话,他有更多的手段,不用冒险使这一种。
宋泓将那朵没啥大用的花,当众递到他面前的那刻,被他刻意压制的心跳挣脱了所有束缚,密密匝匝地剧烈跳动,声响嘈嘈得汇聚成一浪接一浪的海潮,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水灵根的天赋技能么?
楸吾感觉到自身难保,泄气时竟还有心思想着俏皮话,但宋泓这可恶的小子也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说完话倒头便晕。
众目睽睽之下,楸吾只能稳住心神,起身施施然告辞,将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的混账小子打横抱走,带回宗门仔细疗伤。
一路上楸吾也没机会拿到那朵花儿,宋泓乖乖地将它护在怀里,生怕它折了一样。
待到把人安置好,楸吾才把花取过来,供到特质的玉瓶里,只要楸吾想,这花便能被他养到千百年不落不凋谢。
可是宋泓怎么总想着给他送花呢?
这个疑惑,在宋泓皱着鼻子喝汤药时得到解答。
“因为师尊给我送的花,我很喜欢。”宋泓理所应当地说。
哦,原来是照猫画虎。
楸吾起了心思逗他,板着脸说:“你喜欢不代表我喜欢啊,少以己度人。”
“但你收到的时候笑了。”宋泓不容他辩驳,“不管是绢花,还是真花。”
“就你眼尖。”楸吾探出一小枝藤蔓,轻轻敲在宋泓右手腕骨,制止他偷偷倾倒汤药。
宋泓苦着脸,只好捧起碗继续喝,咕咚两口灌进去了,面上也因为太苦失去了片刻神采。
“喝完身体就好了。”楸吾的藤蔓轻轻摸了摸宋泓被打红的腕子。
宋泓放下碗,往前挪了挪凳子,拨开藤蔓去捉楸吾的手,扣好了认真地说:“送你花儿还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