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鲁是去杀猪,身上味道自然不好闻,衣角还沾着猪血。
阮霜和阮琪没好意思说,但是显然也局促的没有靠近,看见这一幕,阮玉忽然想笑,站起身走了过来:“热水烧着的,你赶紧先去洗澡吧。”
她看起来虽然没嫌弃,但实则也有些不愿朝过走,朝鲁无奈道:“好,那我先去了,篮子里面有烧鸡,晚上吃了吧。”
听说有烧鸡,三姐妹眼睛又都亮了,阮玉也连忙去厨房准备晚饭。
早上烙的饼还有,热一热之后又炒了一道青菜,再有朝鲁带回来的烧鸡和锅里的稀饭,晚饭也已经很丰盛了。
晚饭摆上桌,朝鲁已经洗完澡出来了,阮玉注意到他顺手就将自己的脏衣服拿到水池边泡上后不禁抿了抿唇,其实朝鲁在很多时候都是很细心的,只是她之前过于害怕他,忽视了他的一些优点。
今天的晚饭有烧鸡,院子里还有那么多从来没见过的肉!三姐妹别提多兴奋了,尤其是阮荔,简直就是个停不下来的话痨。
阮玉都看不下去了,轻声训斥:“小荔,食不言寝不语,从前怎么教你的,你都忘记了?”
阮荔嘟起嘴,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一时间,饭桌上都没人敢说话。
阮玉心中叹气,又想起了在长安城那几年,家里是越来越有钱,规矩却也越来越多,她拼了命的想把妹妹们教导成长安城的贵女模样,言行举止皆严格要求,但这也让阮荔和自己越来越远,三妹虽然不说什么,但看似也没有多快乐。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想到这,阮玉语气终究软和,给阮荔夹了一块鸡肉:“吃饭说话容易呛着,一会儿吃完了再说,饭后可以吃颗糖。”
阮荔听了这话瞬间高兴,绽放一个大大的笑:“谢谢大姐!”
朝鲁则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饭后,阮霜去抢着洗碗筷,阮玉则继续去处理这些猪肉。吃了个饭,基本已经腌制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搭架子生火开始熏,朝鲁此时走了过来:“我来帮你。”
阮玉也没拒绝。
趁着朝鲁搭架子的功夫,阮玉把阮琪和阮荔捡回来的柏树叶都放在架子下摆好了,再将腌好的猪肉全都提了过来。不得不说,朝鲁干什么都很麻利,阮玉几个转身,他就把架子搭好了,而且十分的结实,还贴心地帮阮玉把火点了。
“要熏肉是吧?要柚子皮吗?”朝鲁问。
阮玉惊讶道:“对,你怎么知道?”
“我娘之前做过。”
朝鲁说得云淡风轻,但阮玉心里却是一激灵,她这好像是第一回听到朝鲁提起他的父母,从前她不喜欢朝鲁这个人,自然也就不会去关心他的家人。
阮玉心中又生出一丝愧疚,她垂眸道:“在厨房,家里正好还有两个柚子。”
朝鲁点头,帮她拿了过来。
柏叶燃烧起来的烟雾带着树木的清香,混合着柚子皮的味道,慢慢附着到猪肉上,当然,最主要的味道还是那些香料,这样烘烤熏制出来的腊肉再风干几天,能保存很久很久,要吃的时候直接洗了煮了就是极其美味的。
阮霜带着妹妹们也走了过来,稀奇地围住,朝鲁的火候控制的也很好,这些柏叶慢慢烧着,烟雾不大,差不多要熏一个晚上。
阮霜:“阿姐,今晚还灌腊肠吗?”
阮玉想了想摇头:“明个儿吧,都去洗漱睡了去,明天就腊月二十九了,还得继续忙。”
阮霜带着阮琪和阮荔去睡了,阮玉也准备歇了。只是她看了眼朝鲁泡着的脏衣服,今晚要是不洗,明天就更难洗掉了。
她正准备朝过走,就见朝鲁已经大咧咧拿着皂角过去了,看见她还有些意外:“愣着干嘛,去洗漱睡。”
阮玉呆愣:“这些衣裳”
朝鲁低头,随即皱眉:“都是猪血,我自己来,你不管。”
阮玉抿唇,要是前世的她肯定会十分的局促,但是现在想想,也就由他去了。不过她有件事想问朝鲁,那就是上辈子没见过的这半扇年猪。
“怎么忽然带回来猪肉了,之前没听你说过。”
朝鲁听她问,随意勾了勾唇:“今天临时决定的,张屠户那边缺人,我就去了。可能我一个人顶三个吧,又添了点儿钱,便宜给我了。”
阮玉知道他的本事,听了这话不疑有他,不过就在她准备转身走时,朝鲁忽然道:“家里不缺那点儿吃喝,一个鸡蛋而已,你犯不上。”
阮玉忽然愣住。 等阮玉吃完,谢绍已经把牛车全都安顿好了。两碗馄饨,十个铜板,阮玉正准备打开荷包,谢绍已经把钱递上去了:“走吧。”阮玉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你有什么想买的?先去买你的东西。”谢绍问她。
“先去买要紧的吧,我跟着你随意逛逛,看见好的绣样再买。”
谢绍想了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