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璇娘带来的瓷盒放在了抽屉里,记住了位置。
璇娘笑着道:“诶,那奴婢告退,您早些歇了。”
巴雅尔和达慕都哈哈大笑:“四弟,可以啊。”
阿福笑着上前,声音洪亮:“殿下!这是四可敦送来的名字!这是午膳!”
朝鲁眉头抬了抬:“午膳?”
阿福:“可敦说您跑马辛苦!特意嘱咐奴才送来的!叮嘱您记得吃饭!”
其余三个台吉的眼神都十分惊奇稀奇,朝鲁随意哦了一声:“放下吧。”
他先打开了那张纸——
“骧武……”
达慕眼神一亮。
“好名字。”
“‘骧’是马匹抬头奔跑的姿态,‘武’体现力量与气势,这名字很适合四弟的马!”
朝鲁眼神也亮了亮。
“凑合吧。”
下一瞬,他立刻吩咐阿福:“去告诉铁匠,铁蹄刻字“骧武”,马鞍也要。”
阿福立马笑着应下。
另外三人看破不说破:“哈哈,四弟得了个好名字,一道去吃酒!”
朝鲁摇头:“她送来了午膳,不好不用,大哥你们去就好了,下午我还想再练练跑马,不喝酒了。”
府帐内陆续都安静了下来,可大哈敦的帐中,此时还亮着微弱的灯。
伊敏已经和萨仁长谈了快一个时辰,乌娜都已然先回房。手中的羊肠冰凉柔滑,细腻软韧,起先阮玉还以为一根样式新颖的发带。
约略台话音刚落,阮玉就感觉它们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
她的脸爆红,急匆匆把东西抛开,“快拿走。”
轻飘飘的羊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差点落入滚热的肉粥之中,粗糙的手斜刺出,将东西截了下来。
约略台对别人帐里的事情并不关心,可折惕失是九死一生把他从巴诺干救回来的人,按照匈奴的律令,即使折惕失不在意,他仍固执的告诉自己他的命归折惕失所有。
从痊愈的那一刻起,他必须把折惕失的喜悦当作自己的喜悦,把他的忧愁视作自己的忧愁。
住在京城数年传递消息这样的任务在他看来微不足道,是折惕失体谅自己年岁渐长,特意让他远离战争,在京城那样的富庶之地修养身体。
两件事相加,他今天说什么也要让折惕失尝到灵肉贴合的美妙滋味。
黎妍好不容阮得到接近阮玉的机会,一大清早就来到帐外站着了。
有了那二十个士兵轮流值守,再也无人敢往她们这些大邺来的奴隶毡帐旁路过,纷纷避而远之。
其实她昨晚说了谎,匈奴的男人们虽然从不掩饰他们好奇的目光,常常对她们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细看,但根本没人钻进来乱摸。
朝鲁麾下,转日阙内治军严明,出征在外时向来禁止奸杀淫掠,被抓到不仅会被剁掉手指,受烙铁之刑,还要负责清理整整一年的羊屎牛粪。
喊完那一嗓子后,黎妍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和亲公主胆子大成这样,在人人茹毛饮血的地界,竟还敢背着服休单于偷情。
原先她的计划是趁着阮玉出门的时候,以匈奴男人试图强迫为由,让她把自己认下,作为贴身婢女带在身边,没想到昨晚跟在她身边的不是服休单于,而是另一个发丝微卷的异族男人!
他也许是服休单于派给阮玉的护卫,也有可能是一个大臣,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是和亲公主名正言顺的夫君。
那一刻当真惊险无比,被那个瘦瘪的黑脸男人抓住时,她差点以为要死在当场了。
黎妍紧盯阮玉数月,和亲队伍刚出发,她就有意无意的想接近这位和亲公主,谁知路上这段时日里,阮玉不是在抹着眼泪追思亡故的亲人,就是在神游天外,除非必要绝不多说半个字。
为此,她屡试不成,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终于在婚仪后的第二日抓住时机出声让她记住了自己,一步步走到她身边。
现在,她的帐子离转日阙最中央的王帐不过百米,某些事做起来阮如反掌。
这样想着,黎妍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