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李墨怒瞪沈浩。
沈浩的说话方式,他始终适应不了。
“我说你很不要脸,你们这些皇亲国戚都很不要脸。
我岳父那点皇家的好名声都被你们败完了。”
沈浩盯住李墨,缓缓开口,然后他对着门外喊道:“任府尹,将人带进来。
今天已经不是你们要不要本王的王位,而是本王会不会放过你们。”
他这最后一句话还是对李墨说的。
紧接着所有人看到任乘风押送着李金虎和李成仁走进大殿。
没错,连李成仁也被压进来了。
沈浩一路上。。。。。。
沈知白的意识沉在一片无光之海。
他感觉不到身体,只觉自己是一缕漂浮的频率,在混沌中缓缓震荡。耳边没有声音,可某种节奏却始终存在??像心跳,又像远古钟摆的回响。他知道那是“心祭台”被唤醒的脉动,正通过残存的菌丝网络,将信息逆流注入他的神经末梢。
他已无法呼吸,肺叶如枯纸般贴合,但灵魂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眼前浮现出阿音站在光芒中央的画面,不是亲眼所见,而是由母虫传来的脑波共振图像。她高举玉符,发丝飞扬,眼中含泪却毫无惧色。三百双银瞳齐齐睁开的那一瞬,整个北境的地磁场发生偏移,雪原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从中涌出淡蓝色的雾气??那是被封印了三百年的集体记忆,正在苏醒。
沈知白想笑,却只能让嘴角微微抽动。血从唇角滑落,滴在胸前玉匣上,与母虫分泌的凝露交融,泛起一圈微弱的涟漪。这涟漪顺着残留菌丝扩散出去,如同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激起了遥远彼岸的回应。
京城,皇宫密室。
李慎之猛地抬头,墙上数据图骤然爆闪红光。原本平稳压制民间频段的“安眠曲”开始紊乱,像是被某种更原始的力量撕裂。谛听者们纷纷抱头惨叫,耳道渗血??他们体内植入的银丝正剧烈震颤,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颅内搅动。
“不是梦网……”李慎之喃喃,“是**前梦网时代**的东西!”
他跌跌撞撞冲向控制台,试图切断信号源,却发现所有指令都被反向劫持。屏幕自动浮现一行古篆:
>**声为心迹,语即存在。禁言者,终将失名。**
与此同时,全国三百余座“醒语会”场所的石箱同时开启,无数匿名信件腾空而起,化作灰烬飞舞,在空中拼出同一句话:
>**我们听见了。**
那些曾因恐惧而沉默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茶馆里,一位盲辩局的老者摘下蒙眼布条,嘶声道:“我二十年前就知道先帝毒杀了太后!我只是不敢说!”
村口大树下,回声队的孩子们手拉着手,齐声背诵一段陌生的记忆:“静渊会烧山那夜,七百三十八人躲进地窖,氧气耗尽前,他们用指甲在墙上写下遗言。”
边关戍卒望着北方雪原的方向,突然跪地痛哭:“娘……你说的话我一直记得,可我不敢听啊!”
这不是传播,这是**共鸣**。
一种超越语言、跨越时空的情感共振,正以北境为核心,向四方蔓延。人们开始回忆起被催眠抹去的片段,想起那些曾被定义为“妄想”的梦境,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呐喊。
而在西山,沈知白的生命体征几近归零。
他的皮肤变得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微弱跳动的蓝光??那是共生菌丝最后的能量循环。他已经七日未进食,五日未饮水,连呼吸都靠母虫释放的镇定素维持。可每当夜深人静,他仍会缓缓坐起,望向北方,仿佛能看见阿音正带领三百沉睡者穿越冰层,走向人间。
第四十九日黄昏,新帝亲临西山。
他穿着素袍,未带仪仗,独自步入茅屋。看到床上几乎不成人形的沈知白时,脚步顿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吗?”皇帝轻声问。
沈知白不动,目光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