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鲁独自走到角落,脸色难看,付彦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老七是年纪最小的,别生气了。”
朝鲁摇头:“不是这件事。”
付彦一愣:“那你就是在担心大雨?这雨的确邪门,这两日我们算是白干了,明日还不知路况是何情况,若是依然如此,你也应当再叫些人过来才是。”
朝鲁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歇着吧,我想些事。”
付彦叹气:“行,你也别太烦心了。”
等周围人都歇下后,杜家小院再次恢复了安静,直到这时,朝鲁才看向自己的手。
皮肤完好,没有任何的伤口。
那为何,他刚才接触到那个妇人的指尖时,竟然会生出一种剧烈的刺痛感?
朝鲁行兵打仗三年,在战场上受过的刀伤剑伤无数,但那种皮肉之痛都不曾让他皱过眉头,但是方才……?
朝鲁捏了捏眉心,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
朝鲁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当是偶然,又静坐片刻,才堪堪合了会儿眼。
次日,天亮后,雨又停了。
士兵们早早起来,在杜家小院忙活,毕竟是主人家收留了他们一晚,这早起后不用朝鲁说,劈柴挑水等杂活,统统帮杜氏她们干完,杜氏和阮玉起来的时候,都惊呆了。
不止这些,还有原本就破破烂烂的鸡圈和鸭圈,大雨大风之后更是不堪一击。
阮玉往院外看了一眼,就看见朝鲁已经帮她们把鸡圈全给修补好了,阮玉沉默一瞬,昨日的介意又消散了几分。
她照旧去厨房准备早饭,陈村长却让她们别忙活了。
原来,昨晚的村民们都被这场大雨惊呆了,纷纷意识到了安危,一大早就过来找村长,今天修路全村出动,男女老少能出一份力的都要去。
饭菜自然也不用杜氏和阮玉两个人出力。
这是好事,阮玉自然应允,很快,陈家村的村民们都到了村口。
前两日的功夫白费,今天又得重头来过,但朝鲁却没抱怨过一句,依然扛着铁锹就走了过去。
村里的妇人们,也都过去给杜氏和阮玉帮忙去了。
早饭还是稀饭和菜包,简单方便,村里的女人都会包包子,很快,早饭就做好了。
朝鲁带着人过来,他依然沉默,坐在角落里独自吃着。今天的茶水摊可谓热闹至极,大家都说说笑笑的。
阮玉看着这热闹劲儿,忽然想起了在老家的时光。
当时,她其实已经攒够了支一个小摊位的钱,要不是婆母的忽然去世和那个退伍的老兵,她说不定就留在家村做起了小生意。
想来,如今也应该有了自己的一份生计。
阮玉伤感刚起,角落里,忽然又是一声响动,众人看去,竟然是朝鲁不小心打碎了装粥的碗,碎了一地。
他脸色略有些发白,看起来还有些无措。
杜氏赶忙走了过去:“哎哟,这碎片可容易弄伤手,你没事吧?”
朝鲁神色复杂地抬头,第一时间不是看杜氏,而是朝阮玉的方向看了一眼。
阮玉一愣,就见他慢慢地摇了摇头。
“没事。”
或许是察觉到他神色不对,付彦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朝鲁也有些奇怪,看向自己的手,低声道:“不知,方才手疼,没拿住。”
“手疼?”付彦立刻低头查看,朝鲁却将手背到了身后:“没受伤。”
付彦抬手摸了摸下巴,低声:“可这不正常啊,要不要请大夫看下?”
朝鲁看了眼村路:“还是先干活,要是再犯,再去看吧。”
付彦点头。
朝鲁古怪地走了,只是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在灶台前忙活的阮玉。
不是他多疑,只是方才的疼痛和昨晚的一模一样,但若是要说区别,那便是昨天只是一瞬间的刺痛,而今天,时间更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