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站着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的朝鲁。
“大、大将军?”
杜氏自然也知道了这群人的真实身份,所以在看见朝鲁后那点儿火气烟消云散,只剩下吃惊和忐忑。
朝鲁也没空和她说别的,直接问:“宋阮玉在吗?”
“阮玉?”杜氏看了眼阮玉院子,外面的动静阮玉自然听见,她擦了擦泪,走了出来。
“大将军……找民妇何事?”
朝鲁一眼就看见她通红的眼眶。
果然。
果然哭了。
他强忍着,看了杜氏一眼,杜氏立刻心领神会:“民妇先回房了,你们聊!”
说完,就立马转身回去,关好了门。
阮玉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今日她从小七口中得知他们的真实身份,自然是震惊的,他就是那个城阳军的大将军吗……也就是说,她要是去城阳军军营,也得这个人点头……
阮玉本就觉得这个人很可怕,现下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朝鲁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可却又十分痛苦,阮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上前一步却又停下:“将军,您……您是哪里不适吗?”
朝鲁幽幽地看她一眼,缓了缓。
“没有。”
阮玉:“哦……”
朝鲁双手负后,又看她一眼,这才说了正事:“我已经知道你要去城阳军一事,你一个弱女子,从中原何处来?为何非要去城阳军军营?”
原来是为了这事,阮玉不敢懈怠,立刻将随身带着的介绍信拿了出来,又将自己的家世还有婆家的事情一应说了。
朝鲁接过那介绍信看了几眼,眼神逐渐变得幽深,“你说这信,是你老家一个退伍的老兵给你的?”
“正是。”
“他姓甚名谁?”
阮玉:“民妇只知道他姓刘,其余并不知情,但是他有城阳军的腰牌,上面是一头老虎,村长说,这个是造不了假的。”
朝鲁将那信收了起来,继而问道:“你说你婆母让你来寻亲,你丈夫又姓甚名谁?”
阮玉看他一眼,抿唇道:“夫、夫君姓,单名一个堰字。”
朝鲁皱起了眉头:“堰?”
“是……”
“可有画像?”
阮玉一愣,摇了摇头。
是啊,她进了家三年,其实都不知自己的丈夫长什么样子,穷乡僻壤,谁会没事了去画画像?
“实不相瞒,民妇嫁入家后没多久,就传来了夫君阵亡的消息,但是……但是婆母一直不信,当初来家村传信的人也说,边关有我夫君的消息,所以……所以……”
朝鲁沉默了。
片刻后,朝鲁才道:“一般指名道姓送到家中的丧报都不会有错,而边关战士几万人,姓的更是数不胜数,本将也姓。”
阮玉:“!”
朝鲁心口的疼好像缓了缓,他想了想,继续问:“那你此去,究竟是为了寻亲还是进伙房找生计?若寻到了你夫君,是不是立刻要走?”
阮玉忙道:“不!我是真的想去军营找一份稳定的生计,即便找到了夫君,我也想在军营好好干下去,大将军,民妇求您,您……”
阮玉一面说就一面要给朝鲁下跪,朝鲁心口蓦然一跳,鬼使神差的上前拉了她一把,两人同时愣了愣。
朝鲁触电般地缩回了手,道:“不必如此。”
阮玉低头看着方才被他拉拽了一把的胳膊,缓慢地点了点头。
朝鲁舒了口气,心口还在抽疼,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道:“我知道了,明日我们回军中,你和我们一道吧,这样,路上便再也不用担心遭遇歹人。至于你夫君,你愿意找就找吧,但是最好不要过于明显,本将就当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