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家世、样貌皆对得上。
季承宁心绪难言。
更何况,崔杳先去见了他婶母和二叔,亲姑姑会认不出自己的侄女吗?
就算认不出,可倘若崔杳心怀不轨,他二叔定然也会发现。
崔杳比他小两个月,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
他少年时父母双双亡故,无可依仗之人,同族皆虎视眈眈地觊觎孤女的财产,他行事稳妥持重,然性格绵中藏针,皆是为了不受人欺负。
季承宁倒在床榻上,拿狠狠枕头按住脸。
阿洛立在床边,犹豫片刻,他伸出手,轻轻拍了下季承宁的肩膀,“公子?”
青年滚烫的掌心温度让季承宁恢复了点理智。
季承宁扯下枕头,“阿洛,本世子仗势欺人了。”
阿洛不假思索道:“他们活该。”
季承宁一怔,忽地想到阿洛这话的来由,哭笑不得。
他小时季承安伙同几个混账说带他出去玩,季承宁当时才六岁,乐颠颠地同哥哥们去了。
然后,季承安将他骗到城外破庙,关了两天一夜。
那破庙荒废多年,本就聚集了群乞丐,又因地处偏僻,偶也有流民、大盗躲到此处,藏污纳垢。
幸而佛像背后有个被掏空的洞,他蜷缩一直在里头不敢出声,才没被人牙子掳走。
事后季承安被他爹不得已吊起来打,他娘哭着说再打就出人命了,求小侯爷高抬贵手。
求了半晌不见结果,女子乞求的话也含着怨气——“求小侯爷积德,莫要再仗势欺人了!”
季承宁倏地抬眼。
他那时还不懂何为愤怒,只觉满口银牙都发颤,他狠狠咬了下牙,居然笑了出来,“活该。”
阿洛当时就站在他旁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季承安,像头被激怒的小狼。
像季承安这种人,就算打死一百个他也不心疼,但……平心而论,崔杳的确不曾对不住他,这两日都是他主动去招惹崔杳。
季承宁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那不一样。”
明日,他该去给崔杳赔礼道歉。
可事已至此,崔杳不会想见他,他过去反而徒增崔杳
,一卷书,正要再拿一册,却听婢女快步过去,将院门打开,同人低低说了几句话,而后捧着东西过来。
“姑娘,”婢女道:“小侯爷给您送了些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