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宁仰面,任由崔杳将袖子落在他?脸上,声音里含着笑,“阿杳方才怎么没出?去?”
崔杳低语解释:“属下方才专心看账目,竟未听到外面的响动。”
季承宁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崔杳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语调却可怜又柔顺,他?轻声细语地?问:“如果世子遇到了比我?更好?用的人,会不会从此之后?就厌弃我??”
他?声音柔软,小刷子似地?掠过季承宁心口。
刮得人又痒,又颤。
此言从何而来?
季承宁笑,戏谑道:“所以卿当?勉之。”
他?仰面。
从这个角度看,他?表妹居然还好?看得像是画中人似的,下颌微微绷紧,整个脖颈的线条都精美得恍若能工巧匠拿雕刀极尽谨慎小心地?雕琢而成。
这样?一个世间难有,又与他?情谊深厚的美人,眉眼低垂地?望着他?,讨要一句无足轻重?的甜言蜜语。
于是季承宁心口发软,手指轻轻勾了勾崔杳袖口,含笑哄道:“阿杳,世间能工巧匠有不知凡几,可表妹只?有一个。”
崔杳先很乖顺地?弯眼。
但马上,他?就不笑了。
只?是,表妹吗?
他?不说?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平静地?移开袖子。
如水的布料似是无意,轻轻刮过季承宁的喉结。
后?者被弄得有点痒,闷闷地?吭了声,望向崔杳的眼神?依旧满含笑意。
崔表妹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算不上好?,于是,入夜后?,恶鬼又来欺负人。
冷腥味与清淡的茉莉香一瞬拂面。
季承宁:“!”
他?猝不及防,被那?混账东西锢着手腕压入柔软的床榻内。
季小侯爷呼吸不畅,精悍的躯体离水游鱼般地?挣扎,好?不容易呼吸到了口新鲜的空气,大怒道:“你又发得哪门子邪风?”
不待恶鬼回答,季承宁瞬时屈膝,有力的长腿往对方小腹上狠狠一顶,“有病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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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关于文内提到的蝗灾防治,古代似乎有号召百姓搜寻幼虫和虫卵换粮食的政策,但出处在哪忘记了。啾咪,老婆。
却总有再也无法容纳,容器崩……
这算什么问题?
季承宁被荒谬得甚至忘记了挣扎。
炎炎夏日,二人深深地陷在锦被中?,肢体纠缠,纵然钟昧生得通体冰凉,季承宁还被他折腾出了一头汗。
热汗顺着棱棱眉骨往下滚,落在眼珠里,蛰得生疼。
季承宁心情烦躁,却对着那恶鬼露出个?极温存的?笑,好看得人晃神,他柔声问,好似哄与?自己胶漆相投的?情人,“你真想知道?”
钟昧眯起眼,声音冷淡,“想。”
季承宁却敏锐地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急切。
于是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求我。”
再高高在上不过的?两个?字,经过他口中?湿漉漉地淌出来,令钟昧有一瞬心惊。
在面对明?知不可?沉溺,又无法抗拒的?诱惑时的?,心惊。
他不该让季承宁如此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