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宁盯着他看了?半晌,在确定崔杳真的睡着后,才拿被遮住了?脑袋,侧身背对崔杳。
在他看不见的暗处,本该已经熟睡的崔杳霍然睁眼。
幽暗的眼眸中全?无睡意。
他视线落到季承宁后颈上。
如同嗅闻到香烛的恶鬼那样,贪婪而满意地,沿着季承宁脊椎下滑。
翌日清晨。
自入仕后,季承宁贪睡的习惯被生生磨去了?大半,他与?崔杳皆天色还未亮便起床。
季承宁下车梳洗。
又听将官汇报了?各营人数,用过早饭后,再度行军。
出乎季承宁意料的是?,周琰今天竟然没过来惹他心烦,反而相当安静地呆在马车中,只在季承宁下令行军时,内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季承宁怕他死路上,就差李璧去问。
很快李璧就乐颠颠地回来了?,“将军,叡王殿下的亲卫说,殿下舟车劳顿发烧了?,在殿下好之前,都不会出来。”
季承宁满目疑惑。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今早就发烧了??
就周琰这个弱不禁风的身体?,有什么?脸笑话他拉不开弓!
他眨眨眼,“既然如此,你告诉殿下,请他好好养病,若有用本将军之处,我绝不推辞。”
这句客客气气的关心被李璧如实转达给周琰。
马车内,三殿下指骨攥得青白。
他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咬牙笑道:“多谢季将军关怀,我一定,”他险些咬碎了?满口牙,“一定好好养病。”
隔着车壁,周琰的声音模糊不清。
李璧:“是?。”
便折身离开。
车帘全?部?放下,车内昏暗无比。
周琰坐在暗影中,死死地盯着地上一绺乌黑的发。
他的头发。
昨夜不知何时被人割下了?小半。
动手的人显然极细
,
亲卫忙拾起头发,冰冷顺滑的手感令他不由得头皮发麻,他将长发塞进袖中,放下帘子,快步离开。
他寻了?个僻静处,取出火折子,从下方?点燃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