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军士扬声道:“验明正身——”[§
,我,我就算拿出全?部家产拜谢也愿意!”
口涎顺着他?干涩的嘴唇往下淌,他?还在嘿嘿地?笑着,下一刻,却陡然换了张哭脸,一面叩头?一面哀哀道:“大人,我上有缠绵病榻的老母,下有妻子儿女,我娘唯我一个?儿子,她老人家身体不好,若是得?知噩耗,怎么受得?住啊!求求大人开恩,待罪员为?母亲送终,罪员愿意为?引颈受戮!”
声音与狂风融合,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围观百姓却没有一个躲避。
“大人……嘻嘻嘻,张问?之?你害我,你死得?好啊——大人,救命,救命啊!”
在哀嚎与雷声的轰鸣中?,季承宁的声音轻得好似叹息,“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阮泯一下从面前阴森可怖的场面中?抽离,愕然地?看着季承宁。
季承宁是什么意思?
他?想从青年将军的脸上看出什么,然而那张俊美到了极点的脸上只?有一种似乎哀恸,又似悲悯的情绪。
不过,显然不是对刑台上,被恐惧和?恨意逼得?不成人形的官员。
他?与对方乌黑的眼眸对视。
真,真像。
黑云低垂,金紫的电光在云中?激烈地?翻涌。
“轰!”
雷声轰然作响,几有裂天之?势。
阮泯猛地?打了个?寒颤,有一瞬间,他?几乎脱口而出,“你见过你……”
雷声湮灭了他?刚发出一点气音的声响。
“时辰到,”嘹亮的声音响彻刑台,军士高声道:“行刑!”
阮泯一下住口。
下一刻,手持大刀的官兵高高举起?刀刃。
擦得?雪亮的刀刃映照出恐惧扭曲的脸。
“咔!”
刀锋切入脖颈。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这把刀太重?太快,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被砸碎了骨头?,那官员连呻吟都没有一声,软绵绵地?扑倒在地?。
激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