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杳目光落在他身上,眉峰微蹙。
季承宁心?头一紧。
崔杳抬手。
季承宁整个人?都僵住,又不愿意被崔杳发现自己的异常,只得强压着?后颈发麻的感觉,任由崔杳上前——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嗯?
季承宁倏地抬眼。
崔杳叹了口气。
他一手托着?季承宁的手指,另一只手则以手帕裹了指尖,极小心?地拭去他指节上的血。
那里不知被什么擦去了一层皮,露出浅粉色的,带着?血丝的嫩肉。
崔杳越看越觉惊心?,面上却不显,只道:“再这样?下去,你的手恐怕要废了。”
季承宁笑嘻嘻地说:“能得表妹的挂怀,就是真废了也不可惜。”
本意是想转移崔杳的注意力,不料表妹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他眉心?一下。
季承宁捂着?脑袋,桃花眼中氤氲着?层刻意显露的委屈。
“走吧世子,”崔杳反手扣住季承宁的肩膀,“太晚了。”
季承宁却有些踟蹰。
崔杳静静地看着?季承宁。
他目光沉静若水,可无丁点茫然疑惑,只静静地望向季承宁,仿佛能包容一切。
于是季承宁莫名地感受到了心?安。
他一撩衣袍,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地上。
仰面对崔杳道:“阿杳,你知道张让的事吗?”
“属下听说了。”
季承宁摆摆手,“非是公事,不过是你我二人?的闲聊,”他顿了顿,手指无意地抓起腿边的砂石把玩,“阿杳,你如何看待张让?”
石子在他指间灵巧地滚动,咔嚓作响。
崔杳静默几?秒,“倘粮食不足,人?吃人?是惨剧,可孟起身为萧定关的亲信,显然不缺粮米,”非但不缺,借着?萧定关的势,珍奇之物?定然任其挑选,吃人?非但不是不得已?而为之,反
,
拿人?命,做他功成万古的代价吗?
青年将?军面上没有分毫表情,唯眉眼动颤,愤怒烧得他眼底泛红。
崔杳有一瞬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