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季瑾一扯季承安袖子。
那传旨的太监大步迈入正厅,笑着道:“诸位贵人都在呢。”
来人竟是秦悯。
众人本各怀鬼胎,见到秦悯皆大吃一惊。
能让这位陛下的绝对亲信出宫传旨,陛下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小侯爷,总不会,总不会是要抄家吧?!
一时间众人脸色皆变,不由得屏息凝神看向秦悯。
季瑾满面堆笑,“秦公公。”一面说,一面轻轻拉住秦悯的袖子,行云流水地往内推入一卷银票。
秦悯却伸手一挡。
连钱都不要了?!
季承安大惊,他扭头,看向季承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怨毒。
秦悯抖开圣旨,昂首挺胸地道:“有上谕。”
众人忙下拜,“请陛下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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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听闻消息震怒,”属下事无巨细地汇报,“四公子责问主上,不是,绝不会将世子牵涉其中吗?”
崔杳把玩扳指的手一顿。
他简直要为这话中的虚伪笑出了声。
于是他也真的弯了弯唇,“回去转告四公子,就说,世子行事无拘,旁人不敢阻止,不过,”他指下用力,机扩倏地弹出,紧紧贴合住他被割得血肉模糊的掌心,他尾音愉快地上扬,“请四公子放心,我日后,定然好好替四公子照顾世子,绝对,不让他再担心。”
属下:“……是。”
视线游走,正落在他悬在案头的面具上。
精巧华美的一张狐狸脸,崔杳以目光描绘着这张面具的轮廓,他微微阖目,不需要想,便能勾勒出面具空缺的下半部分。
俊美、张扬,叫人很想,很想伸出手,或轻柔以指尖搔他的下颌,看看是不是会如想象中那样扬起下巴,或者再向下,二指收拢。
狠狠扼住他的喉咙!
看他虚张声势,看他哽咽求饶。
“还有,许敬恩那,”崔杳不笑了,“不要落井下石,务必,替他求情。”
“是!”
……
季承宁虚虚地倚着凭靠,哑声说:“公公客气了。”
秦悯朝季承宁笑了下,展开圣旨,直起腰身扬声道:“季氏子季承宁,系公侯之家,簪缨门第,禀赋聪颖,临危不避,勇于任事……”
每说一个字,季承安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皇帝话中的褒奖之意只要不是傻子就听得出,可为什么,季承宁当街殴打了皇帝的宠臣啊!
连季承宁都有些惊讶的抬眼。
他昨夜上折,讲明事情原委,且道自己愿意领罚,请陛下降罪,他以为,这封圣旨,该是训斥。
训斥他有失身份,竟当街打人。
不期,陛下竟将他褒奖了一通。
季承宁忍不住掐了下自己腕上的肉。
很疼,不是梦。
早知道,小侯爷非但没有半点峰回路转劫后余生的侥幸后怕之感,他险些扼腕叹息,就打重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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