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宁闷笑一声,眉宇缓缓舒展。
“而后,得到消息的学生们围堵贡院,”季承宁道,到此?为止,事情进行得极其?迅速,又有条不紊,“好像,有人在暗中操控一样。”
崔杳柔情蜜意地说:“也许,是世子多心了。”
季承宁轻轻点头,“春闱就?在三日之后,倘是有心人在背后引导,最?好的时间,应该是春闱当日。”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季承宁从不信巧合。
“不过……”
季承宁竖起耳朵。
崔杳欣赏着他生动的神情,慢慢道:“就?算真有人引导,也要确有其?事,世子,泄露策题,以?行贿多寡和家中官爵高低定名次是朝廷之顽疾,就?如?肌肤下的脓疮,即便?现下不显露,长此?以?往,必将蔓延全身。”
手指下移,落到季承宁心口处。
他伏下身,柔声道:“病入膏肓。”
幽冷的吐息吹拂,刮过喉咙。
季承宁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下。
“以?阿杳的意思,假设真的有幕后主谋也非是他的过错,”他盯着崔杳的脸,“而是,”他声音放得轻,滚着点含糊的水音,“朝廷之过?”
崔杳摇摇头。
“小侯爷,真的有主谋祸首。”
季承宁睁眼。
“是谁?”他沉声问。
崔杳弯唇,空闲的手指朝上一点。
是,天上人啊。
季承宁注视崔杳半晌。
后者自然地任由他看,还露出了个极其?温存的笑。
季承宁缓缓闭眼。
倘若确有其?事,崔杳说得全无错处。
季承宁正苦思冥想,忽觉后颈一凉。
崔杳以?五指托住了他的后颈,轻手轻脚地将他一移过来。
季承宁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崔杳已?松开手,将他的脑袋整个放到自己膝上。
崔杳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以?袖遮住季承宁的眼,循循善诱道:“世子,睡一会吧。”
眼前瞬间暗了下去。
崔杳袖中似乎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