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不想和季承宁对视,语气淡淡:“边疆形势不明,小侯爷,好好用?天工部的枪。”
打场胜仗回来,方不算辜负。
季承宁岂会不知他言下之意,深深看了沈楹一眼,扬唇,声音拽得长长,“我就知道?,大人待我最好。”
就在季承宁派人将天工部“洗劫”一空后,下属官员道?:“司长,要不要和陛下说一声?”
“说什么?你没看见季将军带着陛下的手令吗?既然陛下说了,但凡京中?所?有,皆尽季将军取之,我们又?何必废那个事。”沈楹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袖,“你很想把奏折送上?去看人家?脸色?”
下属忙道:“是属下想差了。”
也是,目下各种奏折除了最重要的交给陛下看,哪个不是内司监浏览一遍批红了事,他们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
五日后,京郊。
天高云淡,烈风阵阵。
周彧亲自来送行,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只是双眸极亮,一眼不眨地看着季承宁。
比之上?次送行,这次氛围更加肃杀在场诸将士却远远没有上?次那般忐忑紧张,而是,热血沸腾。
似建功立业,光耀门楣近在眼前。
他们看着高台上?的身影,不知何时,对季承宁这个主?帅的信任已经?到了极致。
仿佛只要季承宁在,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季承宁接了周彧奉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青年将军抽剑,直指苍穹,“出兵!”
乌黑的令旗如同游龙,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出兵!!”
众将士齐道?,声震寰宇。
大军向沧州疾驰。
全速进军,不过半月便已进入沧州之境。
越往西?北,气候越冷。
洛京还是初秋,叶子尚未落几片,沧州却已是北风呼啸,寒意刺骨。
大军进入长阳关,但并未入城,而是与驻扎在城郊的沧州
,,听到他爹的声音,嗖地窜了进来。
季承宁看过去。
周沐芳高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他本身就不白净,在极西?北这样的苦寒之地风吹日晒,人黑得发亮,一咧嘴两?颗虎牙露着,像是一匹威风凛凛的狼。
“你居然真的来了!”周沐芳大声道?。
四目相对,周沐芳噌地凑到季承宁面前。
他身上?带着股砂砾和火药混合的味道?,奇怪的是,季承宁并没有觉得反感,而是无比安心。
比闻着那些华贵的鲸骨香、龙涎香更觉安心。
周清安瞪了周沐芳。
季承宁也不客套,把周沐芳拉到自己面前。
他和周沐芳自小在一块,熟得和左右手似的,想什么就说什么,直接了当?地问:“敢问两?位我此次来带了一万五千中?州军,甲胄与武器不缺,不过军马不足数,火枪更是十人也分不上?一支,伯父,沐芳,我来之前听说沧州军有两?万,不知可?足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