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去年,当刘彌听闻谢乔率部驰援冀州,并立下战功之时,还曾短暂地欣喜过。因为谢乔以中尉之职得此功劳,必然往上升迁,一旦升迁就意味着她不会留在梁国,他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却不曾料想,升倒确实升了,结果是从梁国中尉,升到了梁国相。
刘弥差点气得吐血。
谢相君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见教?刘弥的声音平淡,帶着公式化的客气,但敛去了敌意。
谢乔不绕弯子,直接开口:大王,可知晓昔日梁园盛景?
梁园
这话讓刘弥的眼神瞬间恍惚了一下,他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座曾引得无數文人墨客流连忘返的天下名园。那是先祖梁孝王刘武留下的荣耀,亦是他心中隐秘的痛。
孤如何不记得?《太史公书》有载,昔者,筑东苑,方三百余里,广睢阳城七十里,园中宫观相连,奇果异树,瑰禽怪兽,靡不毕集,司马相如
、枚乘、邹阳之流皆曾游于此,留下多少佳话。
他喟然长叹,可惜,那都是过去了。
谢乔接口道,然梁园之风流,大王岂非不想重现乎?
这话精准地击中了刘弥的心窝。
怎么可能不想?他做梦都想恢复祖上的荣光!
但现实是冰冷的。
谢相君说笑了。
刘弥苦涩地摇摇头,如今天下纷乱,黄巾蛾贼虽平,各地依旧盗匪横行,朝中宦官当道,天子唉!孤不过一介宗室闲王,自保尚且勉力,何谈重开梁园?稍有不慎,引来觊觎,恐连这祖宗基业都守不住了。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颓丧。
大王此言差矣。谢乔语气平静中帶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力量,正因天下纷乱,人心思定,才更需要一些振奋人心之事。
她继续说:梁国虽历战火,然根基尚在,国都更是中原要地。若能借此时机,重开梁园,以文会友,不止扫尽战乱之颓靡,更显梁国并未凋敝,大王亦非庸碌之辈。此举,既能扬梁国之名,又聚拢天下名士之心,于大王,于梁国,百利而无一害。望大王明察。
刘弥目光顿住,被谢乔描绘的前景打动,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旋即又被顾虑淹没:谢相君说得輕巧,可所需钱资从何而来?
钱资,乔自有办法。谢乔自信道。
通过敲山震虎,梁国境内各坞堡送来的钱资,这就派上用场了。
至于梁园安危,大王不必忧心。郡国兵驻于城外,乔更有西凉骑兵,足以保国都无虞。乔今日前来,并非要大王倾尽府库,而是想向大王借梁园一用。
借?刘弥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没明白她的意思。
正是,借。谢乔微微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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