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剛剛平息,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芜,朝廷的免租令无异于雪中送炭。
冀州的百姓无不感念皇甫嵩的恩德,甚至编出了歌谣传唱:
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一时之间,皇甫嵩在冀州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谢乔并未急着离开冀州。她特意多逗留了數日,每日或与皇甫嵩探讨军政,或随其視察民情,并不急于回国履新。
她真正的目的,是等待。等待那辆押解着地公将军张宝的囚车,能够走得更远一些,甚至已经进入司隶地界。如此一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自己身在冀州,与皇甫嵩形影不离,千里之外的事情,如何能与她扯上关係?
终于,算算时日差不多了,谢乔向皇甫嵩辞行。
中军大帐内,皇甫嵩为谢乔饮酒饯行,眼中欣赏。广宗一役,谢乔的智谋与胆识,以及后续处理梁国事务展现出的能力,都让他刮目相看。他甚至隐隐将谢乔视作后辈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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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毕,正当谢乔准备告退动身,帐外亲兵来报:信阳令閻忠求见。
閻忠?皇甫嵩眉头微蹙,此人罢官归乡,此时前来所为何事?请他进来。
不多时,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文士步入帐中,正是閻忠。他先向皇甫嵩行礼,目光扫过一旁的谢乔,略有迟疑。
閻伯道,别来无恙。皇甫嵩示意他不必多礼,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阎忠看了一眼旁边的谢乔,欲言又止,对皇甫嵩低声道:皇甫公,此事关重大,恐不便有外人在场。
皇甫嵩摆了摆手,语气坦然:昭奕乃我信重之人,非外人也。伯道尽可直言。
阎忠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夫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而不旋踵者,机也。故圣人常顺时而动,智者必因机而发。今将军遭难得之运,蹈易解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享大名乎?
今将军受钺于暮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旬月之间,神兵电扫,攻坚易于折枯,摧敌甚于汤雪。虽汤、武之举,未有高于将军者。身建高人之功,北面以事庸主,将何以图安?[1]
阎忠突然话锋急转,语出惊人:今黄巾已平,皇甫公威震天下,手握重兵,声望如日中天!而汉室衰微,阉宦弄權,朝政败坏,天下离心。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皇甫公何不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极其明显劝皇甫嵩趁此机会,效仿古之權臣,夺取朝政大权,甚至更进一步!
他认为皇甫嵩有能力顺时而动,取代衰朽的汉室,自立以安定天下。
皇甫嵩闻言,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住口!汝安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吾世食汉禄,深受国恩,岂能行此不忠不义之事!速速退下!念在旧日情分,吾不追究,若再敢妄言,休怪吾不念旧情!
他忠于汉室之心,可见一斑。阎忠的这番话,无疑触碰了他的底线。
阎忠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他看着皇甫嵩,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皇甫嵩决绝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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