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瞬间,两人同时背后一寒,他们颇有默契的扭头看向去外间必经之路旁的屏风。
却见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屏风后探出来,乌溜溜的眼珠子幽幽的盯着他们。
两人:“……”
“爹爹,你不乖,”温乐悠鼓起小脸蛋,声音奶凶奶凶的,“大夫说了不要伤神。现在,立刻,马上,睡觉觉!”
自被擢升为正相,朝堂内外就没人敢用这个语气和崔北楼说话。
只是此时此刻,在小姑娘眼中,他并非可以只手遮天的相爷,而是一个不听医嘱的爹爹。
崔北楼默默躺回去,主动将被褥朝上扯了扯,闭上眼。
杨繁响:“……”大人,您未免太从心了!
“还有杨叔叔……”
杨繁响一个激灵。
他转过身,讪笑,“温姑娘。”
“不可以来找爹爹!”
“好的,我马上离开。”
杨繁响麻溜的离开。
出了房门,他抹抹汗,“没想到温姑娘你还会跑回来检查。”
“哼,”温乐悠不是很满意的抱着小胳膊,甚至还抖了抖小短腿,“我有丰富的经验。以前我总是不好好睡午觉,偷偷吃东西,娘亲会时不时进房间检查。”
杨繁响:敢情这小姑娘是惯犯啊?
“我们是父女,”小姑娘理由充分,“所以他肯定会再犯,我待会还会来!不要动小心思哦!”
最后一句她有意拔高了声音,显然是说过屋里人听的。
屋内。
听到奶声奶气的威胁声,崔北楼无意识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和平日里的笑容不同,很淡,像在轻风中摇曳的小花。
皇宫。
“相府的人没收礼?他们不承认也不否认?”
二十出头的元兴帝模样周正,只是心浮气躁让他披着龙袍也不像皇帝。
此刻听完心腹的汇报,他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
他与崔北楼曾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可如今他们一个君一个臣,君臣本该有别,可他居然被崔北楼压制得死死的,不得不通过立后拉拢兵部尚书。
可之前兵部尚书就没斗赢崔北楼,他需要更多的帮手,更多的机会。
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小姑娘会是他斗倒崔北楼的契机吗?
崔府。
威阳侯一通告状,又巴巴的看着老侯夫人。
“娘,您得帮帮文钧啊,他是您的嫡孙啊。”
老侯夫人满头银发,面容庄严,她没什么表情的听完长子的话,兀地抄起手中的拐杖,直接砸在威阳侯身上。
“文钧是我的孙儿,文钰就不是我的孙儿?”
老侯夫人怒极反笑,“我算是发现了,你是巴不得文钰去死。怎么,发现你用尽鬼魅伎俩,他依旧能身居高位,可以轻易碾死你,怕了?”
威阳侯顿时涨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