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瑶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大家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薛安然不慌不忙,笑道:“让我表妹靠着歇息一会就好了,她最近忙着经营铺子,可能有些忙累了。”
谢清瑶晕倒的时机有些巧,薛景明满面失望地坐了下来。
而其他人并不愿意因为照料谢清瑶而错过看戏,也就听了薛安然的话,只是将谢清瑶扶到一边,让丫鬟照看着。
更漏第四次翻转。
拿到令牌的人是裴梓辰。
薛安然念道:“请裴公子回答一个问题,如果再有一次选择,裴公子是选择自己真正心仪的人,还是选择父母为自己安排的婚嫁对象呢?”
在座顿时鸦雀无声。
裴梓辰不自觉站了起来,和薛安然对视着。
裴梓辰笑道:“为何父母选的,就一定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呢?”
薛安然不可以在外宣称自己不喜欢裴梓辰所以要退婚,传出去会被说不知廉耻,狂妄自大。
但裴梓辰却可以宣称自己不喜欢薛安然所以要退婚,并且不会有任何流言蜚语。不但如此,大家还会觉得裴梓辰是遵从自己本心的君子,那些不敢违逆父母的世家儿郎更会将裴梓辰视为楷模。
可裴梓辰还是不肯放过薛安然。
他明明不喜欢她,却要两边都钓着。
他也在下注,赌自己和谢清瑶,谁能笑到最后。
薛安然定定看了他一会。
薛安然缓缓道:“去岁,谢表妹的生辰,裴公子送了她一套虞寒的寒山鸟兽图孤本。”
这套寒山鸟兽图价值千两白银。
薛安然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心中都倒吸一口凉气。
讨女孩欢心像裴梓辰这样大手笔的,各个世家贵族的男子中也是非常少见的。
薛安然道:“裴公子可记得安然的生辰?”
裴梓辰脸上笑容顿僵。
去岁他送了谢清瑶礼物,却忘了送薛安然礼物,薛安然并没有找他闹,他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这会薛安然会当众说出来。
薛安然毕竟是他明面上的未婚妻,大胤的所有贵女都对“宠妾灭妻”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后宅对前朝之事影响也非常之大,裴梓辰不敢怠慢。
裴梓辰忙道:“我是见侯府夫人对谢表妹十分看重,所以不敢怠慢。”
薛安然又道:“但是刚刚我见,裴公子为安然妹妹画了一幅画。众所周知,裴公子的画技在大胤,与名家手笔也是不相上下的。可是安然与裴公子相识两年,订亲一年,也未能获得一副裴公子的墨宝。”
裴梓辰硬着头皮道:“安然妹妹言重了,以前是未得闲暇,并不是故意不作。”
谢清瑶这时候幽幽醒转,挣扎着站起来对薛安然行了一礼道:“大姐姐,对不起,当时清瑶初来上京,并不知道你和裴公子的关系。没想到大姐姐会将这些事记得这般清楚,是清瑶让大姐姐不开心,也让裴公子为难了……清瑶愿意向大姐姐保证,清瑶以后万万不会同裴公子有半分来往!”
谢清瑶说完后,又将画卷还给裴梓辰道:“裴公子,你别怪大姐姐计较这些事,她一定是太在乎你了,才会今天当众把这些事说出来的,她不是故意要为难你的!”
裴若夕听了这话,第一个跳起来,指着薛安然的鼻子怒道:“薛安然,原来你今天弄出这么多事,就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责难我哥哥,你薛大小姐不是一向自诩行事光明正大吗,何必拐着弯说这么多?你今天便是直接说一句想和我哥哥退婚不就行了吗,我裴家难道还能为难你这位长平侯府的嫡女不成?”
薛安然没说话。
裴若夕又对裴梓辰说道:“哥哥,她这样当众羞辱你,进了裴家的门还不知会怎么样呢!既然她不敢说,我们自己说就是了,这便与她退婚吧!”
她又看着薛安然寒声道:“我裴家与你长平侯府退婚后,两家再不往来!”
裴家是大胤的世家之首之一。
裴家的人脉遍布朝堂,裴家经营的铺子遍布大胤各行各业,裴家咳嗽一声,皇室都要客气的问一句是否安好,
薛安然此时根本承担不了与裴家退婚的后果。
但薛安然却淡淡笑了一下,一口答应道:“好,我愿意与裴公子退婚,只愿裴公子能真正寻到内心所爱,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