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马解释说是“开玩笑”，也没有支支吾吾的敷衍过去，因为他期待着周衡的回答。
周衡眼神闪了闪，拒绝得干脆：“不用。”
姜屿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好。”
“行了，我给你打辆车，回家吧。”周衡拿起手机，打开叫车软件。
“不用，”姜屿上前按住周衡的手，少年的指尖带着点凉意，“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地铁还要转线，怪折腾的，你直接打车回去更方便。”周衡直接叫了一辆车，预计3分钟到达。
姜屿看着他不容置喙的样子，没再坚持。
他拿起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些小零食和牛奶递给周衡，“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吧？”
周衡接过：“还好，不太饿。”
“先垫一下，”姜屿抬抬下巴，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坚持，“回去吃点饭吧，要不然饿一天，肠胃会受不了的。”
周衡拆开一包面包咬了一口，抬眼问：“那你吃了吗？”
姜屿的目光飞快地闪了一下，：“吃了。”
周衡把他那点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没说话，只是撕开另一包面包，直接怼到他嘴边：“我是不是说过别在我面前骗我？”
姜屿张开嘴咬着面包，眉眼弯成两道月牙：“你每次都能发现我说谎。”
“为什么不去吃？”
周衡皱眉，他是忙得忘了，姜屿又在等什么？
姜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将剩下的半块面包塞嘴里，声音有些含糊道：“怕错过你。”
“什么？”周衡没太明白。
“我怕自己去吃饭就会和你错过，”姜屿说得更清楚了些，眼神里带着点执拗，“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完事，万一我去买个饭的功夫，你就走了呢？”
周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闷闷的。
他的目光落在姜屿肩上的黑蝶，眉头蹙了蹙。
他拿起牛奶，却发现姜屿买的是“无糖低脂”的牛奶。
周衡插好吸管递过去，声音听不出情绪：“别噎着。”
姜屿拿过猛吸一口，把噎在喉咙处的面包给吞下去了。
他看着手里的牛奶盒，突然“啊”了一声，懊恼地说：“我包里就这一盒牛奶了，我再给你买一个去吧。”
说着就要转身。
周衡一把抓住姜屿的后领给他拽回来，拿过他手上的牛奶，指了指不远处缓缓停下的出租车，“车来了，赶紧上车回家。”
姜屿被拽得一个趔趄，站稳后拉开后车门：“那明天见。”
“你要需要我的地方给我发微信，我随叫随到的。”
周衡抬手把姜屿推了进去，车门一关：“走吧。”
车子缓缓启动，后车窗被姜屿摇了下来。
少年半个身子探出来，朝他用力挥手，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衡哥，发微信哈。”
直到出租车拐过街角，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周衡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盒的牛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盒。
黑蝶振了振翅膀，似乎想落在牛奶盒上。
忽然，周衡猛地抬手，将牛奶一饮而尽，然后攥着空盒，用了不小的力气砸进旁边的垃圾桶。
沉闷的撞击声惊飞了那只黑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