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四合院浸泡得一片沉寂。
易中海家的灯，却亮到了半夜。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老兽，在屋里来回踱步，那双浑浊的老眼，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著不甘与怨毒的光。
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在厂里，他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不仅没伤到高胜分毫，反而成了人家更上一层楼的垫脚石。
刘大海那头蠢猪，被人家三言两语就送进了纪委。
而他易中海，连个响儿都没听见，事儿就办完了。
高胜现在手握食堂採购大权！
那可是个能捏住全厂几千人饭碗的实权位置！比他这个八级钳工的风光，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他几十年来在厂里、在院里苦心经营的威望和体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易中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还有最后一张牌。
一张他认为最重，也最稳的牌——道德。
他就不信，他易中海当了几十年一大爷，用“德高望重”这四个字，压不住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
第二天，院里的风向就悄然变了。
几个大妈在水池边洗衣，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高胜现在可了不得了，当官了。”
“可不是嘛，就是人……好像有点变了。”
“怎么说？”
“你们想啊，他爹妈走的时候，多亏了院里街坊邻居，尤其是人家一大爷，前前后后地张罗。现在他出息了，也没见他对院里有什么表示啊。”
这话头，是易中海亲自点的火。
他没再提什么作风问题，而是换了个角度，专攻“人心”和“孝道”。
秦淮茹更是心领神会。
傍晚时分，她端著个空碗，眼圈红红地出现在易中海家门口，也不进去，就站在那儿，一副欲言又止、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一大爷……”
她声音带著哭腔，仿佛揉碎了无数委屈。
“我们家……实在是太难了。现在食堂伙食好了，可傻柱说，高主管有规定，一点东西都不能往外带了。棒梗他们几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
话没说完，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易中海要的就是这个“证据”。
他重重地嘆了口气，脸上瞬间布满了痛心疾首。“秦淮茹，你別难过。这事儿，我来管！咱们院的风气，不能就这么坏了！”
当天晚上，刘海中家的破锣嗓子又响彻了整个四合院。
“开会！开全院大会！”
院里眾人虽然纳闷，但还是陆陆续续地聚到了中院。
易中海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最中间，刘海中和阎埠贵分坐两旁，三堂会审的架势又摆开了。
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易中海清了清嗓子，那张老脸上写满了沉痛和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