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提著放映包,哼著小调。
他迈著八字步,从乡下放电影回来。
每次下乡,他都享受眾星捧月待遇。
村长敬酒,书记递烟。
小媳妇大姑娘的眼神都带著光。
他觉得自己是这十里八乡最体面的人物。
可一脚踏进四合院,那股飘然瞬间消失。
院里气氛不对。
往常邻居会凑上来问候。
今天,几个纳凉的邻居看他的眼神带著同情。
更多的是看一个过时笑话的微妙神情。
他心里犯嘀咕。
他还没发作。
中院三大爷阎埠贵家传来高声阔论。
声音不大不小,清晰飘进他耳朵。
“要我说,咱们这院里,真正有大出息的是后院的高胜!”
“你们听说了吗?技术部副部长,副处级待遇!”
“二十出头的副处级!一步登天,平步青云!”
另一个声音接茬。
“那可不!你再看傻柱,谁能想到?”
“以前大伙儿都以为他得打一辈子光棍。”
“现在可好,找的对象是小学老师。”
“文化人!长得水灵,又漂亮又有气质。”
“他何家祖坟真是冒青天了!”
许大茂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高胜,那个死了爹妈的孤儿,升了副部长?
还是副处级?
傻柱,那个跟他斗了一辈子的夯货,找了个漂亮女老师?
酸苦的嫉妒瞬间窜遍全身。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两个他最瞧不起的死对头,如今一个比一个风生水起?
他许大茂,电影放映员,精神文化领域传播火种的高级技术人员。
走到哪儿不是被人前呼后拥地叫一声“许放映员”。
怎么一回到这破院里,就成了衬托那两个傢伙的背景板?
他窝著邪火,一脚踹开自家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娄晓娥浑身一颤。
她手里的针扎进指头。
“大茂,你回来啦?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