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哭喊，在眾人看来，只是一个罪行败露的小丑，在做著最后的可笑表演。
工人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唾弃。
“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坏事做绝，还想反咬一口。”
“高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被这种毒蛇给盯上。”
“幸亏部里领导明察秋毫，不然真让这种小人得逞了！”
王处长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了。
他一挥手，对身后的保卫干事冷冷地说道：“把他给我带走！带回部里，隔离审查！我倒要看看，他的嘴到底有多硬！”
“是！”
两个保卫干事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了许大茂的胳膊。
“不！我不要走！放开我！我是被冤枉的！”
许大茂疯狂地挣扎著，两条腿在地上乱蹬，像一条被抓住的泥鰍。
可他那点力气，在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卫干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像一只破麻袋一样，被轻而易举地从地上拎了起来，朝著车间外拖去。
从储物区到车间大门口，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成了许大茂人生中最漫长，也最屈辱的一段路。
他被拖过他曾经鄙视过的油腻地面，拖过他曾经嘲笑过的工友们面前。
所有人都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著他。
他那身为了体面而精心打理的衣服，此刻沾满了灰尘和油污。
他那张曾经自以为英俊的脸，此刻掛满了鼻涕和眼泪。
他所有的尊严，所有的体面，都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被踩在脚下，碾进了泥里。
“高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被拖出车间大门的那一刻，许大茂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悽厉的、饱含怨毒的嘶吼。
这声嘶吼，在工厂的上空迴荡著。
而此时，在技术科的办公室里，高胜正端著一杯热茶，平静地看著窗外。
他听到了那声嘶吼，嘴角微微上扬。
做鬼？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做人吧。
不，从今天起，你连人都没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