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他忽然笑出声，喉结在白的络腮鬍下滚动。
隔壁哈佛数学系钟楼敲了半点，草稿纸堆里掉出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还留著三年前解决朗兰兹纲领猜想时的铅笔痕。
此刻那些旧公式在新论证的对比下，竟显得像孩童的涂鸦。
当第十二次验算完模形式变换矩阵，他忽然將钢笔插进笔筒，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台上的灰雀。
六页纸在檯灯下泛著象牙色的光泽，连页眉处“易乐“的中文签名都透著股少年人的锋锐。
“bravo。“（翻译：厉害）他用雪茄剪削著菸蒂，法语的尾音拖得老长。
窗外的查尔斯河正泛著碎金般的光，河面上划艇队的號子隱约飘进来，却盖不住他胸腔里擂鼓般的震动。
手指无意识摩挲著列印纸的毛边，那里还留著印表机滚轮的温度。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在普林斯顿，第一次见到费马大定理完整证明时的眩晕感。
此刻这叠纸带来的衝击，竟像把钝斧劈开了他积年的学术认知，露出底下奔流的数学岩浆。
但不可能啊，一个大一的本科生他懂什么素数？更关键的是，这篇论文在语法、规则、敘述上完全不像一个大一的华夏人。
別的不说，至少在英语语法上，不可能这么標准。
沉默许久，格罗斯教授突然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华夏那边的潜规则，这易乐大概率是某一个权贵家看重的后代。
代笔！
这样一来，一篇重量级的论文就能让他的学术之路无比轻鬆，甚至轻易就能踏到別人的终点。
这是骯脏的权术交易，是数学界的耻辱！对於他这样一个正直、有道德的数学家来说，看到这种事情，甚至都有点噁心。
想清楚之后，他连忙在最近华夏那边北大发来的交流生名单里找一找。
片刻后。
“果然！”格罗斯教授在其中轻易就找到易乐的名字，因为就在名单的第一位。
“呵呵~”笑两声，看清楚其中的套路后，格罗斯教授便在联邦数学学会杂誌中给了明確的回覆。
【论文验证通过，没有错漏。】
发完邮件，格罗斯教授微微鬆口气。
虽然这种事不对，但和他又有什么关係呢？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恆的朋友，也没有永恆的敌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暂时来看，联邦和华夏的关係不错，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所以，格罗斯教授很乐意看到未来的某一天，易乐这种数学家能在华夏那边占据高位，甚至为了名誉利益各种压榨逼迫自己的学生，让那些天才投入到自由的联邦来。
“嘿嘿~”
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格罗斯教授一边笑著，一边顺手编辑一份邮件给数学科学研究所，介绍自己对这篇论文的分析，顺便建议等易乐来联邦留学的时候，千万不要邀请他来联邦发展。
若是让这样一个垃圾服务联邦，他可以想像，等未来的每一天，易乐身败名裂，那自己也会永恆的背上耻辱柱。
希望上面那些人能尊重自己的意见！
希望自由的联邦永远伟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