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事件后，孙孔依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的人情也不欠，有情必还。
但周长河却觉得和他关係更近一步，以此为藉口，不管孙孔邀不邀请，一有时间，就帮忙去埋尸。
反正他又不图钱財，全为偿还救命之恩，理由合理。
孙孔开始自然是不愿意的，隱晦地劝说周长河几次不要来烦他，该干嘛干嘛。
但周长河脸皮厚如城墙，反而通过几次孙孔的反应，试探出了孙孔真实性格。
发现孙孔孤僻不假，但没有架子，也没歹意，只是懒得麻烦，不爱交往而已。
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他更加坚定了抱大腿和其交好的心思，巴不得黏上对方。
如此做，一来说不得能交个一个先天武者的朋友，在危险的时候替自己挡刀，起码也能防止阴六指起什么歹念。
二来嘛，高位武者阅歷丰富，哪怕对方露出一点江湖上的消息，也能让他受益匪浅，防患於危险，甚至打听到修仙界的所在。
三来嘛，自然是为了炼器。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和退缩的。
这次，周长河又跟在脸色不悦的孙孔身后，又是帮忙推车，又是让那些偷懒的閒汉手脚勤快些，前后张罗，仿佛他才是那个法士，而非孙孔。
孙孔一脸无奈，不断摇头，几次欲言又止。
一番忙碌，埋尸没人认领的尸体六具，两人回返。
在即將抵达义塚堂之际，孙孔开口道：
“晚上有空没，请你去春月楼听曲。”
周长河一怔，孙孔这是见自己不收辛苦费，又变著样还埋葬的人情呢。
他不忧反喜，自有计较，不过面上还是做出迟疑神色，犹豫一阵后，答应下来。
孙孔明显鬆口气，脚步都轻快许多。
下值后，南城春月楼前，换上一身普通衣物的两人迈步而入。
春月楼是京城最知名的高档青楼之一，里面鶯鶯燕燕眾多，南北靚丽女郎一网打尽。
据说还有王侯將相之罪女，將男人的征服欲扩张到最大。
当然，这种地方价格也是奇高，只进门听曲，啥都不做，便十两起步，上不封顶。
正常人大半年收入也仅仅够坐在大厅內喝茶一次，还不一定能抢到位置。
两人来得较早，倒不担心没有位置可以坐。
刚进门，便是一个大厅，高三层，退台结构，每一层都有木栏杆平台，可以观看大厅场景。
顶上有一大型红烛金漆吊灯，將广阔的大厅照得明亮。
大厅中间，有一高台，上面有婀娜女子云袖招展，穿著清凉，扭动腰肢，时不时有旖旎雪白恍惚出现。
也就是恍惚出现，若想看得明白，却是必须往台上扔银子。
若是姑娘喜欢，会恰到好处的让看客看得分明些，却一点就收，將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调发挥到极致。
这些都是清倌人，还未接客，若是看上，確得等及笄之后，选一个良辰吉日，价高者得，起步一千两。
当然，这些都是周长河后进入这等场所次数多了才知道的。
当下，他却是刘姥姥逛大观园，看什么都很新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倒是孙孔，仿佛变了个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不再，显得很是放鬆，一副此道老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