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凑近细看,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妙啊!分等授粮,勤者多得,还能互相监督!”
“不止如此,”陈默蘸了蘸墨水,在竹简上又添了几笔,“我想把流民编成什伍,十户一保,互相作保。若有作奸犯科者,连坐同保。”
糜竺倒吸一口凉气:“这。。。。。。会不会太严苛了?”
陈默摇头否定:“乱世用重典。再说,”他压低声音,“我查过了,这些流民多是同乡同族逃难而来,本就相熟,就算再严苛,只要给饭吃,流民不会说什么的。”
糜竺点点头,表示他將先去稟告主公,再下发下去。
陈默点点头,等糜竺离开,他再打开那本书,发现又有新字跡浮现出来。
【流民观望,当激其心,可暗派假流民】
他手指轻叩桌面,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又叫人唤来陈到,附耳嘱咐几句,陈到面露诧异,但还是领命而去。
夜深人静时,城南流民聚集处突然爆发骚动。十几个衣衫襤褸的流民在暗处推搡叫骂,故意打翻了几处草棚。
“官府的粥都是沙子,装模作样呢!”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高声嚷嚷,“俺亲戚在北海郡,说这种工事最后都会拉人去充军!”
其他的流民们逐渐被惊醒,惶恐不安地聚在一起,骚乱愈演愈烈,有人开始抢夺所剩无几的粮食。混乱中,几个黑影悄悄退出人群,消失在夜色中。
“军师,事成了,”陈到低声回报,“按您吩咐,那几个#039;流民#039;已经换了装束,混在城东的工匠里。”
陈默点点头,指尖划过书页上新浮现的字跡:
【明日当眾立威】。
他取出一袋五銖钱递给陈到:“让那几个兄弟暂时別露面,这是给他们的工资。”
陈到感到愈加疑惑,但还是领命而去。
次日黎明,陈默亲自带队来到骚乱现场,流民们瑟缩在一起,眼中满是戒备。
“昨夜闹事者,站出来,”陈默声音不响,却透著寒意,“不要等我查出来,要不。。。。。。”
人群一片死寂,突然,一个瘦小汉子不知为何被推了出来,正是昨晚那个麻脸,他扑通跪下:“大人饶命!小的。。。。。。小的一时糊涂。。。。。。”
也在此刻,陈默看见刘备,张飞,关羽三人与侍从来到了旁边,看著这场戏。
他微微一笑,“拖下去,杖二十。”
衙役们將人拖到空地,板子声和惨叫声让流民们脸色发白。杖刑完毕,陈默却话锋一转:“大家都是来吃饭的,作乱可不行,但本官也知道,你们都是被逼无奈。”
他一挥手,侍从抬出几筐热气腾腾的炊饼:“愿意修渠的,现在就可以领吃的,每日两餐稠粥,完工授田五亩。”
流民们將信將疑。这时,昨晚另一个“闹事者”突然衝出人群,跪地哭诉:“大人,小的愿第一个报名!”
这个託儿的表演恰到好处,很快,报名的人排成长队。陈默瞥见人群中有几个真正的刺头还在犹豫,便又加了一句:“前一百名报名者,额外赏盐半斤!”
这句话成了压垮犹豫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日正午,邢沟两岸已经热火朝天,陈默站在高台上,看著下面劳作的场景,嘴角微扬。
“军师好手段,”刘备已经站在他身后,“只是,那杖责之人。。。。。。”
陈默压低声音:“使君放心,那是我安排的,板子声虽响,实则用的是空心棍。”
刘备先是一愣,继而抚掌大笑,“我那兄弟二人都对你这手段讚不绝口啊,哈哈哈,特別是那翼德!”
“见笑了,”陈默一拱手,心里不知道飘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