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的三百轻骑在暮色中列阵，铁甲反射著最后的天光。
“记住，一击即退，”陈默亲自为张辽整了整肩甲，“我要知道曹仁的虚实。”
张辽咧嘴一笑：“军师放心，末將去去就回，”说罢翻身上马，长刀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寒芒，“儿郎们，隨我来！”
马蹄声如闷雷滚过大地，陈默同贾詡站在高坡上，看著这支精锐如尖刀般刺向曹营东侧。
“曹营辕门大开，”陈默眯起眼睛看著那方，“所见守军不过十余，这。。。。。。”
话音未落，变故陡生。
最前排的十余骑突然连人带马向前栽去！地面竟在瞬间塌陷，露出丈余深的陷坑。
惨叫声中，后续骑兵来不及勒马，接二连三栽入坑中，坑底寒光闪烁，分明布满了倒立的铁蒺藜。
“退，陷马坑！”张辽暴喝一声，猛地勒住战马，那匹凉州骏马人立而起，前蹄堪堪停在坑沿。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辕门两侧的芦苇丛突然倒伏，露出数十张蓄势待发的强弩，隨著一声梆子响，箭雨呼啸而出！
“速举盾！”张辽长刀横扫，格开两支直奔面门的弩箭，他身后的亲兵举起包铁皮的大盾，却仍有三四个骑兵中箭落马。
更可怕的是，那些射在地上的箭矢竟然“嗤“地冒起青烟，箭头上绑著火绒！
“撤！快撤！”张辽调转马头，突然发现来路两侧的芦苇无风自动。他心头警兆大作，长刀猛地劈向右侧——
“鐺！”
一支从芦苇丛中刺出的长矛被斩成两截，埋伏的曹军弓手这才现身，第二轮箭雨已经袭来。
“將军小心！”一个亲兵纵马挡在张辽身前，被三支弩箭贯穿胸膛。
张辽双目赤红，长刀舞成一片银光：“所有人快向我靠拢！”他劈手夺过一面军旗，猛地插在地上，“以此为界，交替掩护后撤！”
高坡上，陈默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手背青筋暴起。
“好狠的埋伏，”他声音发紧，他看到张辽带著残军撤退，坐骑后腿中箭，那匹神骏的战马人立而起，竟硬生生用前蹄踏碎了一个曹军刀盾手的头颅。
当残存的骑兵终於撤回本阵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张辽的肩甲上插著半截断箭，鲜血顺著铁甲纹路滴落。
他带去的三百骑，折了四十七人，还有二十多匹战马陷在坑中。
“末將。。。。。。”张辽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轻敌了。”
陈默亲自扶他起来，“是我失策，”却发现张辽手中攥著一把混著黑色颗粒的泥土。
贾詡用竹杖拨了拨：“火油，还有硫磺，”他忽然俯身，从张辽战袍下摆摘下一片焦黑的芦苇叶，“看来，曹仁在营外也布了火阵。”
陈默心头剧震，若方才不是派小股部队试探，而是全军压上，他仿佛看到数千將士在火海中挣扎的景象。
这曹仁，还是没歷史上夏侯惇那般蠢。
“报！”斥候飞奔而来，“曹营东南角有异动，约千余人马正在集结！”
张辽立即按刀：“是要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