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笔的手收紧，她认栽了，别管这协议里让她还的钱是多少，她也一句怨言没有地签就是了。
然后就在她翻开第一页的瞬间，她眼皮狠狠一怔。
这竟然是一份——婚约协议！！
沈晚晚心跳如鼓，血液逆流，大脑一片空白。
“三、三爷拿错了吧？这不是我的那份吧？”
江之衍缓慢地看向她，一字一顿，“没有错，沈小姐可以看一下内容。”
沈晚晚，“…………”
协议婚约，说白了，就是要让沈晚晚配合他演戏，期限是到江家老爷子咽气为止。
潦草的几页纸，沈晚晚却看了足足有十分钟！
一整个汗如雨下，她终于是读懂了刚刚陆助理的复杂表情！！
虽然沈晚晚知道，江之衍当然不是要真的跟她结婚，但她依然想不通，就凭江之衍在京市的地位，就算他迫于江家老爷子的压力需要找人陪他演戏，只要放出风声，主动排队报名的名媛淑女大有人在，大可不必找她这个已经名誉扫地的“疯子”啊！
难道因为他身有残疾？
但他颜好啊！在这个看脸的时代，江之衍绝对不缺真心爱慕他的人！
那就是因为沈晚晚欠了他人情，所以可以免费利用？
但江家三爷也真不缺这点钱啊！！
之前说自己自作多情的是他，现在提出协议婚约的也是他！！
“三爷，”沈晚晚脸上笑着，但心里都快哭了，她态度小心谨慎，以商量语气地道，“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是个疯子，三爷让我帮忙演戏……实在是对三爷名声不好……”
江之衍稳若泰山，神情没有任何波动，“这我自有考量，沈小姐只需考虑，签，还是不签。”
沈晚晚眼眸微动，“听三爷的意思，我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江之衍蹙了蹙眉，脸色瞬间比刚刚更冷。
见男人岑薄的唇微启，沈晚晚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极认命的提一口气，“不用说了！我签！”
一看到男人的神情，另一种选择是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沈晚晚是个聪明人，就她目前的处境来看，她确实没资格讨价还价，更不能再给自己树立像江之衍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
她清楚地记得，在她被关进疯人院的第二年，就听闻江家老爷子因病过世了，算一算，距离现在不过就剩一年光景，忍忍就过去了。
而且她都已经被秦朗川退过一次婚，也不差到时再被江家退一次。
有这一份协议在手，她跟江之衍怎么也算是有了合作关系，这说不定不是什么坏事……
沈晚晚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前世她就因江之衍而死，这一世，他似乎又成了她命运的主导者，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掌控她的生死。
沈晚晚看着他看向自己，那明明就是毒蛇锁定猎物的眼神……
随着沈晚晚落笔签字，协议已然生效。
江之衍周身那种令人窒息的慑人气场似乎消散了许多。
“很好，我没有看错，沈小姐是个聪明人。”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地，陆知文收走了沈晚晚签完字的协议。
这倒是沈晚晚第一次被这毒蛇一样的男人夸奖，她朝江之衍伸出了手，“三爷，合作愉快。”
江之衍并未伸手回握，只冷漠如初地颔了颔首，“合作愉快。”
沈晚晚不卑不亢地收回手，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大气。
反倒是副驾驶，陆知文看着那份已经生效的文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凌小姐就要回来了，他真不明白，他们家三爷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