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走过来的时候，付玉深吸了口气从其手中接过账单，他没有细看，而是率先看向最底下的总价——支付合计：259152。70。
付玉缓缓地、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从个位数开始又将这串数字数了一遍，当他数到第三遍的时候，付玉终于开始恍惚地相信，这顿饭居然花了将近26万。
他整个都僵住了。
江白枝动了动手指，示意服务生可以下去了，等人走后她才对付玉开口：“贵的是我的酒，你花费的部分并不多。”
一句话像是将快要淹死的付玉拉了出来，他连忙目光上移，终于看到了账单细节：江白枝的那瓶酒要23万，这餐饭的服务费要两万多，而他们吃饭花的钱……只有几千块。
比起来确实不算多，甚至让付玉觉得谢天谢地。
看着他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过来，江白枝笑道：“不需要你来承担费用，本来一开始也是我拉你陪我吃的，餐厅也是我定的，你没有必要为我的选择买单。”
她起了身，白西装外套搭在自己臂弯处看着付玉道：“走吧。”
付玉还想坚持一下，但是下楼之后，他看着江白枝径直出了门，根本没有去做付款之类的事。
走出店之后，江白枝才对他说：“我是这家店的常客，所以不是按次收费。”
服务生已经将她的车子开了过来，就停在马路边，顺带拉开车门请两位上车。
江白枝上了驾驶座，付玉别无选择，只能又去了副驾。
“别有那么大压力。”江白枝看着他写满心事的表情，“这顿是我请你，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也可以在自己的支付能力内请我一次，你觉得呢？”
“……好。”付玉出声答应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好像又算多了一次私下接触的机会。
余光里，江白枝看着他笑，又问：“还是桐花小区？”
“哦……不，这个时间太晚了，奶奶应该已经休息了。”付玉说，“能麻烦您送我到星普家园吗？”
江白枝知道，那是他的租房地址。
只是知道归知道，她隐约记得星普这个小区的确不算新了，可是到达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漆黑的保安亭里空无一人，小区结构混乱，垃圾桶里的垃圾像是有一阵子没清理了，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小区里唯一的监控坏掉了，像是被人故意破坏的，探头连接器是断开的，而付玉所在的单元楼也很黑，看上去楼道里的灯没有一盏是能用的。
江白枝：“……”
“我先走了，谢谢您送我。”付玉下了车。
江白枝：“别忘了明天来给我送饭。”
说完这句话，她短促地顿了一下，怎么感觉像在对自己男朋友说？
跟付玉这样的人谈，应该会很有趣吧？江白枝弯眸，他会不会在床上，也称呼她为“您”呢？哈哈，他们明明是同岁。
“好，我会记得的。”付玉挥了挥手，转身上了楼。
江白枝没有马上驱车离开，而是在楼下默默等待着，她靠在车门上仰头，一直等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直到看见五楼有一个黑暗的房间开了灯。
于是她确认了他具体的门牌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