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走在最前面的安牧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们来到了一座看起来比周围民居都要气派一些的院落前。院子的门是虚掩着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但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这里应该是村里某个‘大人物’的家,或许是村长,或许是……当初主持献祭的‘长辈’。”安牧压低声音说道,“进去看看,速战速决。”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由莫飞轻轻推开院门,闪身而入。
院子里同样死寂,但却比外面要整洁一些。正对着院门的是一间堂屋,门窗紧闭。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堂屋。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太师椅,都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在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上是一个面容阴鸷、留着山羊胡的老者。
“兰策。”
兰策立刻会意,用仪器扫描了一下,低声道:“没有能量反应,只是普通的画像。”
他们的目光,很快被八仙桌上一个被灰尘覆盖的木匣子吸引了。安牧走上前,轻轻吹开灰尘,打开了匣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用牛皮纸做封面的、线装的册子。
是日记。
安牧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字迹是用毛笔书写的,笔力遒劲,但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癸卯年,春,瘟起,村人十损其三。山神怒,需以阴时女为祭,方可平息……”
“……阿婉貌美,其心至纯,乃上佳之祭品。其夫林生素有贤名,晓以大义,必能舍身。”
“……祭典毕,瘟疫止,山神赐福,吾村可再享百年安康。林生虽有怨,然为大局,不足为虑。”
日记到这里,字迹还算工整。但翻到后面,笔迹却突然变得潦草而惊恐,仿佛书写者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恐惧。
“……林生自戕于祠堂!怨气冲天,诅咒已成!村子……出不去了!”
“……红白喜事,日夜不休。村民……村民正在一个个变成纸人!下一个……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山神……山神骗了我们!它要的不是祭品……它要的是整个村子的绝望!它在‘看’着我们!它在笑!”
最后的字迹,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只剩下一滩触目惊心的、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印。
“果然如此。”安牧合上日记,眼神冰冷,“山神从一开始,就是幕后黑手。瘟疫、献祭、诅咒……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它为了‘欣赏’这场悲剧而设下的剧本。”
“这里面还提到了,在阿婉之前,还有其他的祭品。”兰策指着其中一页,“这说明,这种献祭,是村子的‘传统’。那个怨念集合体,恐怕融合了数百年间所有被献祭少女的怨念。”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的哭声突然从他们背后传来。
“呜……呜呜……妈妈……你在哪儿啊……”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充满了恐惧与无助,听起来……近在咫尺。
四人的身体在一瞬间全部僵住!
他们几乎是同时想起了石碑上的第七条规则——村中没有孩童,若听到孩童哭声,请立刻寻找纸人求助。
哭声似乎是从隔壁的房间传来的,那房间的门,正虚掩着,一道漆黑的缝隙,如同通往地狱的入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怎么办?
是无视这条规则,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是……按照规则所说,去“寻找纸人求助”?
两种选择,似乎都通向死亡。
四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那凄楚的、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孩童哭声,如同最恶毒的魔咒,在死寂的屋子里,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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