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阿婉”
“小心山神”
“……快逃”
字迹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在最后一刻,被某种力量强行打断。
“她不是阿婉?”安牧看着这几个字,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画中和主家席上的新娘不是被献祭的阿婉,那她是谁?是山神?还是……另一个被献祭的牺牲品?
“小心山神,快逃。”这分明是新郎林生留给后人的最后警告!他的诅咒,或许并非他本意,而是被那个“山神”利用和扭曲了!
就在安牧准备让兰策将这份关键情报记录下来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莫飞那边纸人头颅爆裂的声响,以及随后那数百道冰冷视线汇集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出事了!”安牧和兰策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向院中冲去。
当他们冲出正厅时,看到的正是莫飞被数百个纸人宾客团团“注视”的场景。那些纸人虽然没有动,但它们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此刻却仿佛活了过来,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与饥渴。整个院子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压力,如同深海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目标直指破坏了“规矩”的莫飞。
“糟了,触发了某种惩罚机制!”兰策立刻判断道。
安牧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在心灵链接中下令:“莫飞,把你手里的东西扔过来!快!”
莫飞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要被那些视线撕碎。听到安牧的命令,他毫不迟疑,用尽全力将那枚紧攥在手心的、冰冷的木制符牌朝着安牧的方向扔了过去。
安牧稳稳地接住符牌。就在符牌离手的瞬间,莫飞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那些纸人宾客的视线也随之齐刷刷地从他身上转移到了手持符牌的安牧身上!
“原来如此,它们的仇恨目标,是这枚符牌的持有者!”安牧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看着手中这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牌,又看了看院子里那些蠢蠢欲动的纸人,大脑飞速运转。
“兰策,分析这枚符牌!”
兰策立刻将探测仪对准了符牌。“能量反应极高!符牌的材质是‘阴沉木’,也就是俗称的乌木,本身就具有汇聚阴气的作用。上面的红色丝线……是浸泡过处子之血的‘锁魂线’!而那些符号……根据古籍资料库的最高权限对比,这……这是‘替死咒’的符文!”
“替死咒?!”
“是的!”兰策的语速快得惊人,“一种极其恶毒的古代方术!将活人的生辰八字与此符牌绑定,在特定仪式下,可以让符牌的持有者代替某人承受致命的诅咒或灾难!小赵……他不是被同化成了傀儡,他是从一开始,就被当成了‘祭品’!一个用来代替某人,承受这场婚礼诅咒的‘替身’!”
这个惊人的结论,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替谁死?”安牧立刻抓住了关键。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调息的白语,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清明。他看着安牧手中的符牌,又看了看主家席上那个盖着红盖头的、一动不动的新娘身影。
“替她死。”
他指向了那个神秘的新娘。
“新郎的诅咒,是要让所有村民永远留在这里,陪他一起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但这个诅咒有一个核心,那就是必须有一位‘新娘’。这个‘新娘’,就是诅咒的中心锚点。但真正的阿婉早已被献祭给了山神,不在这里。所以,‘山神’,或者说这个村子的幕后黑手,需要不断地寻找‘替身’,来扮演新娘的角色,以维持这个诅咒空间的稳定。”
“那个穿着嫁衣的女孩,就是上一个‘新娘’替身。而我们失联的d级调查员小赵,则是为下一个‘新娘’准备的、用来转移诅咒的‘替死鬼’!”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完全串联了起来。
新郎的警告,替死的符牌,不是阿婉的新娘……真相的轮廓,已经无比清晰。
“也就是说,”安牧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我们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沉浸在复仇怨念中、被利用而不自知的新郎。而另一个,则是藏在幕后、玩弄着一切的……‘山神’!”
他看了一眼手中那枚已经开始微微发烫的“替死符”,又看了看祠堂正厅那幅诡异的新娘画像,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他的心中迅速成形。
“既然它们这么想要这枚符牌……”安牧声音低沉地说道,“那我们就把它,送去它该去的地方。”
他的目光越过了整个死寂的宴席,牢牢地锁定在了祠堂正厅那幅巨大的、血色的新娘画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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