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门上的观察窗被从外面拉开,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照了进来,在白语的脸上来回扫视着。
白语立刻重新进入了“病人”模式,他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头,身体微微发抖,仿佛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之中。
观察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外面的护工拉上了观察窗,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语松了口气。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开始思考如何从这个“静思室”里出去。硬闯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世界的“规则”主动将他放出去。
要如何才能做到?
答案是——“治愈”。
只要他表现出自己的“病情”在“静思”后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变得“顺从”了,那么根据这个世界的逻辑,他就会被重新放回普通的病房。
“呵……真是讽刺。”黑言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了逃离牢笼,你必须先学会如何戴上更完美的镣铐。白语,你正在变成一个越来越出色的‘演员’了。我开始有点期待,当你将这份演技用到极致时,是否能将这个世界的‘导演’也玩弄于股掌之间,到时候咱俩可要给那‘导演’献上最华丽的终章!”
第二天清晨,护工再次打开那扇沉重的铁门时,看到的不再是那个恐惧的“七号”。
他看到的是一个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病人”,“病人”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与这里的其他人似乎已经没有区别。当护工命令他站起来时,他顺从地站了起来;当护工给他递上药片时,他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他的“治疗”似乎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于是,他被重新带回了活动室。
……
与此同时,在破败的“里世界”。
陆月琦正潜伏在活动室的阴影之中。这里的活动室与“表世界”的布局一模一样,但却像是被一场大火焚烧过一般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和散落的灰烬。
墙上那些诡异的涂鸦在这里呈现出一种更加立体的姿态。那些颜料像是干涸的血迹,深深地沁入了墙壁的肌理之中。
这里没有“病人”,也没有“守卫”。这里只有死寂,以及在死寂中游荡的“执念回响”。
陆月琦能“听”到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哭泣声,对疼痛的恐惧,以及对某个穿着白大褂的“恶魔”最深沉的憎恨。
她强忍着这些负面情绪对自己的侵蚀,根据白语的指示找到了那个积木池。
“里世界”的积木池里没有五颜六色的积木,只有一堆堆烧得焦黑的木炭。它们散乱地堆积着,像是一座座小小的坟茔。
陆月琦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其中一块木炭。
瞬间,一股偏执到近乎疯狂的执念涌入了她的脑海。
“塔……我要堆一座能通往天空的塔……这样……妈妈就能在天上看到我了……”
找到了!这就是那个“十二号”病人的执念核心!
陆月琦立刻收回手,开始耐心地等待白语的信号。
……
“表世界”,活动室。
白语回到了这里。他依旧扮演着那个被“治愈”的麻木病人,缓慢地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