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哥哥,喝水。”
小溪端着一个粗糙的陶碗走了过来,碗里盛着半碗清澈见底的水,正冒着丝丝热气。
“谢谢。”白语接过陶碗,那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传来,让他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他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就在那温热的水流滑入喉咙的瞬间,一股带着勃勃生机的暖流突然从他的胃中升起,并迅速地扩散至四肢,最终涌向了他那破碎不堪的灵魂!
他的灵魂如同干涸龟裂了千年的大地迎来了第一场救赎的春雨。
白语的身体猛地一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遍布灵魂的裂痕正被这股暖流温柔地滋养着。一些细微的裂隙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弥合!
虽然那些触目惊心的主裂痕依旧存在,但这种“修复”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清晰!
他那因为灵魂破碎而带来的虚弱感和混乱感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消退了些许!
这水……
白语猛地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空碗。
这个名为“落水村”的诡异之地,既是囚禁他的牢笼,竟然也是修复他灵魂的机缘所在!
外面的雨是毒药,而刚刚饮下的水却是解药!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的心中疯狂滋生。如果他能找到这种“水”的源头,是不是就意味着他那濒临崩溃的灵魂将有被彻底修复的可能?
他的眼神瞬间变了,不再是之前的迷茫与警惕,而是多了一丝无比的渴望与坚定。
他必须留下来,必须搞清楚这个村子的秘密!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暗了下去。
外面的雨声似乎变得更大了,从“滴答”变成了“哗啦”,像是无数只手掌在拍打着屋顶和墙壁。屋内的光线也变得昏暗,小溪点亮了一盏昏黄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拉得很长。
“天黑了……”小溪坐在白语对面的小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雨幕,轻声哼唱起一首古怪的童谣。
“落水啦,落水啦,月亮婆婆掉进河……”
“鱼儿哭,虾儿跳,水神爷爷睁开眼……”
“盖新房,娶新娘,外乡人儿做衣裳……”
“点红烛,上新床,一觉睡到水中央……”
那童谣的曲调简单,歌词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让白语刚刚好转一些的精神再次紧绷了起来。
“吱呀——”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木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两个高大的身影逆着门外昏暗的光走了进来。
“阿爹!阿娘!你们回来啦!”小溪惊喜地叫了一声,从板凳上跳下来,向那两个人影跑去。
白语也站起身看向了门口。
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他们穿着和村民一样的粗布麻衣,浑身湿透,脸上带着和村里其他人如出一辙的麻木微笑。他们先是慈爱地摸了摸小溪的头,然后齐齐地将目光投向了屋内的白语。
当他们的目光与白语接触的瞬间,白语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被冻结了。
那两个人的眼睛……
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没有眼白,没有巩膜,更没有瞳孔。就如同两口幽深得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古井。
他们看着白语,嘴角那僵硬的微笑弧度似乎又扩大了一丝。
那不是欢迎客人时友善的笑容。
而是屠夫在审视一只即将被摆上祭台的祭品。
突然发现自己写了两个十七章,我还在想怎么章节对不上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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