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当年逐侨的受害者,也是当年爪哇乱事的受害者。
见我走动间有许多人跟着,所以他毛着胆子,给我念了这首诗。
你跟杜娇阳那女混子,这么做事虽说解气,但想过后续没有?
这茬,天打雷劈的……”
话说完,手里的烟也抽的差不多了,王前进续了一支,就手将烟头丢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明灭的烟头,他又想到了下船不久,看到的酱色地皮,鼻翼之间好像又充满了血腥味。
“嗯!
西南还是之前的西南,平安无事的。
天打雷劈的人多了,我也没见他们挨天雷,他们都挨不上,说明有些事做了,也并不是天打雷劈的。
咱哥俩一路走来,按照老话所说,挨雷劈的事儿,也做了不少。
下雨阴天的时候,我也散过步、开过车,也不见天老爷看我不爽,给我一记火链。
这茬,你跟我说不着,去问问老杜吧。
兴许老杜能给你说明白。
我只是个做事的,只看结果不讲道理。
咱们的海军虽说还不成,但有了东南亚的夹角之地,就能掏许多人的后门了。
这些我也讲不清道理。
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嘴上多个把门的,等西南人口恢复了,西南还是西南,爪哇也还是爪哇。
都是太平无事的国度……”
听明白小舅子李胜利这边的后续,王前进接连抽了几根烟,最终比了一个大拇哥说道:
“孙子,风雨之中指鹿为马、指鼠为鸭的手段,你玩的通透。
讲道理我讲不过你,论做事的手段,我也不如你狠辣。
但咱哥俩这一路,生生死死的走来,尽是看人死了,你孙子可别死在我的前头。
这事我问过老杜之后,还要去问问老王的。
其实结果我也清楚,老杜、老王多半都是支持你的,不然你也蹦跶不到今天。
但你孙子真的不算是人,从东南亚到岛上,我特么做了一路噩梦。
梦里总有风雨之中的熟人来找我。
回来之后,也是噩梦不断,看你孙子气色不错,想来是不做这种噩梦的。
给我支个招,不成就给我开个方子。
听马凤霞说,我晚上做噩梦的时候总是哭,太不爷们了……”
听完姐夫王前进的心里话,李胜利仔细端详了他一下,之前以为他眉宇间的疲惫,是做事累的,现在看来是心里压力太大了。
“嗐!
这有什么好做噩梦的?
前些年,我跟太平庄合股建了一座电机厂。
建在四九城当年的义地之上,尽骨头渣滓的那种乱葬岗。
收拾这些的时候,我跟太平庄的支书关大拿说过,他们活着我都不怕,死了更不怕。
老老实实,我还能让人年节时候供应给香火,不老实,我就原地建关帝城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