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宋鸢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不会拂了人家的好意，连试也不试就断然拒绝。
只是275说，翻成全息投影需要时间，而且里面没有桌椅，宋鸢让它先去搬来一张，她则带着昭宁进到那道门里。
门后内室大约只有书房一半大小，地上铺着厚密的深棕色织毯。周围靠墙是一溜儿顶天立地的大柜，外罩着一层透明玻璃。
靠墙角处那四五个略小一点，和275差不多高，只是275是滚圆的，人家是方方正正的，敦实地落在墙角，也没有玻璃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拐过来，正对门的那面墙依旧是高高大大几个大柜，里面奇形怪状的东西放了很多，而且亮闪闪的夺人视线，昭宁不免多看了两眼。
但终归，好奇心还是放在了房间正当中，那蒙了一层密实柔软的布料的物什身上。
275还在帮她搬桌椅，“这东西叫什么”这种问题，昭宁也只好问带她进来的宋鸢。
宋鸢也正看着那个方向，闻言上前几步，把布料掀开，说：“钢琴。”
琴啊，那这布料就是琴罩了。
昭宁手指捻了捻这陌生的布料，也分不清这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居然这样细短柔软。
未等她问出口，宋鸢已经把琴盖打开，露出里面的黑白键。
“没有弦？”昭宁看着，颇为惊奇困惑：“。。。能响吗？”
宋鸢没说话，只一指头戳下去，钢琴顿时发出一阵清越铮然的声响。
昭宁吓得一缩，反应过来后闭上了眼睛，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宋鸢顿时想起了自己很久之前养过的一只仓鼠。
那仓鼠胆小得要命，听见一点动静，都会停下手里的动作，支棱着耳朵听那动静有没有靠近。
宋鸢那时候闲的有病，拿遥控汽车放音响，忽远忽近地逗鼠玩，看它一卡一卡的，就觉得很有趣。
“响归响，可音色。。。还是不像。”声音消散了，昭宁睁眼，有心再拨一声听，只是按耐住了，兀自在心中回忆，言道，“比琴声脆。”
她忽而双目一亮，探身看向宋鸢：“这是编钟吧？”
宋鸢想起自己养过的那只小宠，心情却算不上很好，闻言也没什么好气儿，手指在琴上乱弹一通：“你家编钟出这个声？”
她家编钟确实不出这个声，但毕竟不是她家的东西，有点偏差也很正常。
于是昭宁很笃定的回：“这是自动编钟。”
宋鸢：“。。。。。。”
“诶，阿鸢，这自动编钟演奏起来是什么样的？”
宋鸢气乐了：“你搞搞清楚好不好，你到底是来上课还是来听音乐的？”
昭宁心里哀叹，心说她不是来上课的，她只是想找个能快点学会的一技之长，好在此处暂且转圜，以待回去的。
但宋鸢在气头上，她也没傻到一头撞上去，只好垂首静立，做出老老实实听训认错的姿态。
这招不论是对付夫子还是宫里的娘娘们都很管用，宋鸢果然没再说什么。
很快，275搬着桌子回来，昭宁的课程也开始了。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堂拼音，一堂数学。
拼音固然也是宋鸢没听说过的学问，但好在老师相当有耐心，一遍一遍地重复教授，那些东西总算不再像竹篮打水一样，从脑子里只是经过。
意识到自己能学会，对这门课的抵触心思就少了不少。
至于数学，也是从阿拉伯数字的写法开始。
不过这东西简单，无非十个符号，又有规律，昭宁记住了，就觉得老师教的太过仔细，居然还在慢悠悠地让她数数。
配合地数了一堂课鸭子鱼苹果橘子，昭宁的耐心反而起来了。
心说教的虽然是数学，但也算是帮她认字了，况且还有很多没见过的东西，什么玉米啊，什么番茄，书上都有图样，昭宁看着，心反而安定些许，全当这门课是在讲授民风民俗了。
当然，宋鸢让275找的课程，特意交代了是越详细越好，不仅老师讲得详细，课程种类也同样。
拼音数学就不用说了，什么手工体育，美术音乐，也是应有尽有。
昭宁又上了一天课，也渐渐明白过来了，这所谓小学，实则就是启蒙。
美术，即启蒙画工。